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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由于年关将近,聚餐的人比较多,所以夏杨每天回去后方林都不在家。以往方林都是等着他回来,有时实在等不急他,也会去店里和他打招呼。这几天方林可能是顾著他太忙,不想打扰他工作,只是给他发了短信。这段时间他去店里也很早,方林可是近段时间很累,早上他出去时方林还在睡觉,夏杨因念及他下班晚也没有叫醒他。所以虽是在一个屋檐下,但相处的时间却只有几个小时,而且还都是在熟睡当中。 只是唯一不变的是,夏杨每天都是在方林怀里醒来的。
若是没有经历过那场求婚,夏杨到不会觉得一个人在家会一中孤独无依的感觉。人一但是有了依靠,且把他变成了一种习惯,在一个特定环境下就会显得特别的软弱。之前在方林面前他总是刻意伪装著自己,把虚弱的坚强来作为屏障,把方林对他的好一一挡在在外面。虽是这样但方林的攻势依然穿透了屏障,早就用温柔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那一层虚弱的屏障何时飞走的自己都不太清楚,只知道看过那一场浪漫的求婚盛宴后,心里总是会出现寂寞之感。希望午夜梦回时在无法入眠的夜里能有一个人永久的陪伴著,突然他也很想和他们一样那样无所顾忌的,坦然的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走完这一生。
最近风靡网络的一句话也不是这样说嘛。我们每个人都很孤独,这一生很短,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方林是了解他的,方林爱的很隐忍。方林对他的好从来都是张驰有度,不会让他觉得压抑得无法呼吸,反而觉得很轻松。方林也从不会用自己的爱对他步步紧逼,要求著他做出回应,方林只是在这段爱里等待。等待著他的做好准备那天。
那么既然自己也是爱他,理所应当的也该去化解他烦恼。不能没心没肺的心安理得著去认为他是主动的一方,就应该多付出。
虽然这样想,但摆在眼前的现实究竟是不允许他去逾矩的。
烦恼中夏杨脑海里想起了方旭的话,这时挥之不去的烦恼,和无法左右的心仿佛也只有方旭能为他解答。
电话的那边方旭的低沉细软的嗓声依然情深款款:“你好,夏杨很高兴你的来电。”
“你好!方旭,我……”习惯性的礼貌语过后,万千要倾诉的话,这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方旭见他支支吾吾的便道:“是最近又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方旭停了停继续道:“都可以告诉我,也许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可让有个倾诉的对象,这也是我工作。”
“我……”夏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方林因为我很烦恼,但如果现在承诺了,最后还是逃不过现实始终要分开,是不是对他伤害更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有若有若无的愉悦情绪通过听筒传了过来:“如果因为犹豫不决,错过彼此才是最大伤害。没有什么事能够一帆风顺,也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虽然你们之间的障碍比较多,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请你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夏杨,你应该相信他的。”
“我一直相信他。”夏杨道:“从未怀疑过,我很爱他。”
“那为什不去告诉他呢,夏杨,无论以后会如何,这是你的心意应该让他知道。”
今晚方林比以晚回来得早一些,还带着夏杨最爱的香草味蛋糕。
由于是寒冬,外面比较冷。方林回来匆匆的洗了个热水澡,才坐到了夏杨身边道:“这么晚了,这么还没有睡。”
“等你。”夏杨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最近太忙了。”说到忙夏杨蓦的想到了传单的事便问:“那么多传单都是你自己去发的嘛?”
方林抱住了他柔声道:“我哪有那么厉害,我也不擅长这些,是谢然找人帮我发的。”方林吻了他一下继续道:“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能不能不聊你我之外的话题。”
对他来说很重要?
夏杨看了看桌上的蛋糕,想起自己和方旭说的话,不由得一阵脸红。难道方林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夏杨看着他道:“你、想、聊什么?”
“聊……”方很是期待的看着他道:“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喜欢。”
不是只聊他们之间吗?这人还真善变。夏杨指着桌上的蛋糕道:“今天是你生日?”
“你不记得我生日了?嗯!”方林的声音柔柔,温热的气息撒在夏杨耳边,痒痒的。
夏杨只记得在学校时他偷偷打听到了方林的生日,为他准备了礼物,可正当打算送的时候,看见景铄和他表白了,所以礼物也没有送出去。
那一天他过的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之后毕业了,方林虽从未淡出过他的记忆,但也没有以前那样深刻了。所以方林的生日他大概记得是这个月,却记不清具体的时间。
现在和他相处了半年,方林事事想着他,他却粗心到如此地步。夏杨这时也不知该怎样回他,只好吻上了他唇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夏杨第一次主动吻他,方林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旋即反客为主掌控了这个吻的主动权。方林吻得很珍惜,很温柔,小心翼翼的捧著夏杨脸,就像捧著易碎品般细心。
他们就像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方林放开夏杨时,夏杨只觉嘴唇麻麻的。
看着夏杨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方林很满意,切了一块蛋糕给他道:“今天不是我生日,不过等我生日时,我会很期待夏杨的礼物。”
夏杨吃了口蛋糕,味道很好:“方林。”夏杨叫他:“我……” 那几字不知为什么他总不像方林那样说的坦然,夏杨塞了一大口蛋糕,然后含糊不清的道:“我喜欢你。”
“你什么。”方林舔去他残留在唇边的蛋糕柔声道:“夏杨,我没听清,我要你在说一遍。”
被方林的舔过的地方烫烫的,夏杨咽下了蛋糕,绯红著脸道:“方林,我……”话刚要出口,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著的母亲的名字,夏杨所有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旋即被拉回了现实。
挂了电话出来,原本准备好的表白也这样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夏杨这会不知该怎样去面对方林,好不容易才挤出点笑容走到了方林身边。
方林见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一紧便捉住了夏杨的手,哪知夏杨却把用力把手抽了回去道:“我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先去睡了。”
方林还没有来得及做声,夏杨已经走到了门口,而且还关上门。
整个晚上,方林没有睡意。他不是刻意要去偷听夏杨的电话,只是夏杨不安的表情让他心里很慌乱不已。
通话的内容更是让他百感无奈,他懂夏杨的顾忌,所以一直没有急着要他做出回应。他也知道同性之间的爱情,虽然看似与常人无异,但始终是与道德,自然规律相悖的,若没有够强的心态和极好的心里素质,怎么会承受得起这万千的舆论。
就自己而言又是真的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吗?答案显而易见,不是。他从发现自己性向不对时,就斩断了家里的供给他的经济,开始自己自足,就是为了有一天在向他们摊牌时,能够有足够底气不被现实打败,或者用最庸俗的说法就是,不会在生活上很狼狈。
父母通常逼迫自己孩子放弃他们想要他放弃的事的手段,无非是除非我死和断绝关系,然而断绝关系的言外之意大多是,斩断经济来源。前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大概需要很大的勇气,而后者就容易多了。可血缘是斩不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以他对父母的了解是不可能会发生的,毕竟那么大的家业,不能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所以只要独立起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若是真的到那个时刻,自己又不会胆怯吗?他想还会是更多的去考虑父母的感受吧!就如现在的夏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