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与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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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胳膊麻酥酥,断定早晨的户外一定很冷,身体最为敏感,特别对雨,对冷,仿佛是一位合格的天气预报员。果断选择打车,少了路上的寒。和司机聊起天气,他回应今天确实风大,说起他在南方过冬,冷往骨髓里钻。他外甥原来和我校友,正在考研,赶紧把我知道的经验告诉他。室外虽然北方呼啸,今天早上他一定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早饭后,身体稍微暖和一点点,仅仅是那么一点点。北风还在怒吼,冷空气使劲往袖管里钻,胳膊依然麻麻痒痒,浑身没精神,伸伸臂,抖抖腿,弯弯腰,仍然无济于事。文字在眼前晃了几晃,丝毫没有进入脑里,更没有要进心里的意思。和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说说我的最近打算,聊聊她的未来担忧,感觉情绪依然低沉沉。

中午公交下车,太阳当空高悬,洒下的光也有些许刺眼,仍然挡不住冷风的刺骨。想象老家的此刻,那是怎样寒风凛冽。春节时,零下30度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庆幸自己那几天没有回家。这样想,我这里的冷其实完全可以接纳。

想起小时候穿着棉衣棉裤,一出门就和没穿衣服一样,只能快步连走带跑,直到气喘嘘嘘,汗流浃背。想起在窗户不大的教室,能透进的阳光极其有限,每天上午殷切地盼望着那个时刻,盼望着太阳轻吻自己的那一刻,也学会了通过观察太阳位置,判断课间是否快要来到。想起手脚冻得麻麻木木,手一直想往袖口里缩,上课偶尔打个盹,发现可以暖和一阵。好不容易有了雪地靴,又暖和又软糯又防滑,好想在雪地里多踩几个来回。想起大雪飘飘,白雪皑皑,天地一片,白茫茫望不到边,以为整个世界都是这样,想起那时候的天真无邪。

想起下课男生一哄而上把火炉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呼好友也去趁点余热。想起那个男生见我过去,赶紧呼吁大家给腾地方。想起有时大课间跑回宿舍取暖,聊天太过火热听不见上课铃声,一群人迟到被老师罚站,在前一排教室的背阴雪地,冷得我不管不顾一直跺脚,老师却因为我小先让我回教室。

想起每天早上窗户玻璃上不一样的冰冻风景,今日麦穗阵阵,明日椰林成片,后天玉米节节高……那时候的生活多么沉浸,专注。想起国庆收秋,冷得需要棉衣上身才可抵御10月的风寒,想起有人说越冷越想去卫生间,有人说鼻涕最爱大冷天。想起为了烤火烤烂了衣服,想起炕上取暖烧破了被褥。想起老师每晚冒着严寒,查看宿舍的每一位是否按时休息。想起五点起床和学生一起跑步,被误认为不守规矩的学生没有入队,后来被认出还开会特意表扬。

想起那个不开心的晚上,冒着倾盆大雨从一个楼冲到另一楼,全身被雨水浇湿的透凉。想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再冷也想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想起没有暖气的南方冬天,外面不冷家里冷的不适,时时刻刻羽绒服,看着不舒服,行动不方便,衣服脏了不好洗。特别是小孩子,摸爬滚打,一天全身灰不溜秋。事实北方人在南方确实不好适应,手上冻得红扑扑,肿胀胀,还会长冻疮。

想起那个不寒而栗的时刻,那个悲伤不知如何明说的时刻,那个悲秋雨那个雪花飘的时刻。长时间的悲伤,不想与人诉说的孤单,一个人默默承受的落寞,积累了身体的一层层的寒,时不时像电击一样全身击穿。还好,一直有好友陪伴,虽然最难过的事不愿多说。

想起在凄苦,落寞,无助,失望的那段时间,妈妈听了多么心疼,给准备了电热毯,暖暖地度过了那个天冷也心冷的寒冬,迎来了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垂柳茵茵的绚烂春天,开启一份新的计划与生活。

打开淋浴,任由花洒的水哗啦啦往下冲刷,头发上的的泡沫不停地反卷,扭转,揉搓,淘洗,明显清爽精神很多。晾干,再晒一会太阳,给自己温一杯奶,精神饱满地出门工作。

傍晚时分,爱人从老家回来,带回了无限美食与爱,又提升了氛围中的暖。买了孩子需要的画画纸,帮她整理了电子图,陪她一起听听低音炮。给将要休假的同事送去美好祝福,看到工作群正在准备举行元宵节猜灯谜的热闹精彩,十分感谢领导让我少跑一趟的体谅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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