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我也；躬也；伸也。

第十七章  身（上）

  " Andrew，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Sue 站在我的对面，关切地看着我。我去哪儿了？什么情况怎么样？我们当然再一次打败了天魔，解救了鼓肚子的族人。

 我看向Sue，我怔住了。我去哪儿了？我不知道。

 “ Andrew，你没事儿吧？你看上去……” 

 我的手机信息铃声响起，我低头看是NHS ：“ 由于您存在的健康风险，请速到皇家自由医院检查。”

 “ 是NHS，让我去检查。”我对Sue 说。

 Sue很关切地说：“ 你快去吧，  咱姐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你别担心，无论什么情况，咱们一起面对和承担。”

 咱姐？Chantel? 什么情况？我有病了？看Sue这架式，我可能得的还不是什么小病。病入膏肓？

 原来真的是我有病啊！

 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也许是喜极而泣吧，我终于知道我这么辛苦地被寻找，这么辛苦地寻找，这么勇敢地战天魔，这么深情地爱恋一个人，都是因为我有病！而且这病还不是臆想的。

 “ 噢， Andrew， come here 。” Sue 同情、温柔的举动更是让我感觉如同一位濒死者。

 我没接受Sue 的拥抱，就算是我要死了，我也不打算原谅她对Chantel的伤害。

 “ 谢谢Sue，我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我走在伦敦的街头。冷，雨，阴着的天。

 到了皇家自由医院，Chantel和怀特哥都在等我。

 “ Andrew，你去哪儿了？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给Sue 打了电话。”Chantel 说。

 我去哪儿了？

 “ Andrew，我们要给你做全面的检查。”怀特哥说。

 好在我是真的有病了。

 “ Andrew, 这是保密协议，你看一下，然后请你签字。你也算是加入了我们特别行动小组。”怀特哥递过来他手中的iPad。

  什么，什么？要我保密？你们是医院啊，你们要替病人保密的啊，怎么会要求我保密呢？什么，什么？什么特别行动小组？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俩，这次是摆明是你们不跟我说明白我是不会合作的。

   Chantel 叹口气说：“ Andrew, 其实有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都一样，你合作不合作也是一样的。”

  她的这一口叹气，也让我心灰意冷，是啊，做为社畜，我们有什么选择吗？就像猪，有口吃的就很开心了，也不管这吃的本来就是为了养肥你后再宰了你卖钱。

  我也不用看和想了。就很潇洒地把名字签上吧。外人很难分得清楚什么是潇洒什么是悲壮，潇洒是因为你有选择，悲壮是因为你没的选择，但是外人怎么知道你是有选择还没选择，所以，在外人看来的潇洒也许正是你内心的悲壮。  

 “ 那我到底有没有病总得先告诉我吧？”我终于说。

 “ 我们检查完才能知道啊，我们是医生又不是神仙。”怀特哥的调侃中好像也有点那个，那个，就是叹气的味道。

 “ 那还需要我抱着Chantel 去急诊室吗？”

 “ 你又不是我，怎么抱你姐还抱上瘾了？”怀特这次的调侃好像很轻松，虽然还是有点醋的酸味。

 听着好像我已经做过了？我已经抱着Chantel跑去急诊室？我不是在大战沙尘暴吗？“那......那天的护士和医生找到了吗？”我觉得这绝对是一个一语双关的好问题。

  “ 没有人有印象见过你，也没有人记得接过这具急诊。”怀特说。

 什么？也就说我已经抱着Chantel跑过了，有人证明我做了我认为我没做的事情；没有医生护士记得我，也没有人从我手里接过那个长发病人，也就是说没有人证明我做了我认为我做过的事情。

   这如果不是见鬼了，就是我的确病得不轻。

   好吧，看来这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还是有必要的。

  我不在这里赘述这个检查的经过，有怀特哥和Chantel的全程陪同，再加上皇家自由医院的设备和医疗水平，我想我的每一根毫毛都被清晰地扫描过了。就是这个检查的过程也特别累人，累到你真的觉得你已经快不行了。

  然后发生的事情对于我就真的是像看电影或是演电影一样了，我开始很认真地认为这就是一个电视真人秀节目。

 一个没有楼层显示的电梯把我们送到不知道第几层的楼里。电梯门打开，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和特种部队，全面戒备。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真实见过这种阵势，说实话，虽然自己良民一生，社畜一世，但还是忍不住有点腿发软，连问题都想不出来，就别说问了。长长的走廊，安静得耳朵都要被刺穿（如果不是被安静刺穿就是被空气的声音刺穿，空气有声音的吧？）。推开一道防护门，然后第二道，然后第三道，这一道显然是有激光或是紫外线之类的吧，而且我们都要穿上了像是太空人一样的防护服，再打门时，里面的人全部都是全面的防护服装备。

 站在一道玻璃前，玻璃的那一面是一个布满了各种设备、仪器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是一张急救床，床上躺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