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小房子里,把我的双手拷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冷静下来。
这几天不断的有人把我从这个房间带到那个房间,在那些有大桌子的椅子和房间里,有人问我:“为什么杀那个女孩?”那人拿出照片,照片上的女孩躺在地上,白色的羽绒服上像是有红色的玫瑰。我说:“我没有,我只是想给她的衣服上画上玫瑰。”
我背靠着冰冷地板,这一次我没有试图站起来,而是倒在地上渐渐的睡着了……
梦中出现了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她的长发在风中四处飞翻,她伸开双臂对我说:“我来了……”
是晴。
晴总是穿白色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是白色,白衬衣,白羽绒服、白连衣裙、白色套装,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白裙在阳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神秘又寒冷。我把99朵玫瑰递给她,她把花抱在胸前,在白裙的映衬下,玫瑰格外鲜艳。
她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三个月以后她来到我的城市。我们瞒着家人在出租屋里同居,晴每天都做好饭菜等我下班,我每天都盼着早点下班,一下班就飞奔回家。像所有的恋人一样,我们的生活比蜜甜,美好的生活像一片汹涌而温柔的潮水把我淹没,只是有时她大手大脚的花钱让我不悦。
一天,我上午10点回家拿一份文件,看到晴躺在床上抽烟。我们有了第一次争吵,紧接着第二次,在一次次争吵中,我知道晴根本就不是小公司的小职员,她是湖南一个酒吧里的坐台小姐,她以为遇到了我,可以从此抽身。
看着她悔恨的泪水滴在她漂亮的白色的衬衣上,我原谅了她,她也保证不再抽烟。我以为也可以拯救她,可才过了一个月,八百元一瓶的香水,几千元的兰蔻化妆品,动辄上万的名品,对她来说是永远难以逃离的沼泽。
终于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她留下的纸条,“我走了,饭菜在桌上……”我掀翻了饭桌,瓷器碰到地上摔成碎片,同时破碎的还有我的心。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在大街小巷里穿行,穿白色衣服的女孩都是我搜寻的对象,凡是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我都会拽住看看她的脸。
我的家人找到了我,他们说我疯了,让我去精神病院看病,还强迫我吃药,更糟的是他们把我锁在房间里,不让我去找晴。
一年一度的元旦又来到了,在这新年的第一天,我特别想念她。她果然来了,她穿着白色羽绒服,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她戴着美瞳的眼睛发出幽蓝的光,我拉着她的手,她用手指轻轻推开我,眨眼就不见了。
我用椅子撞开了门,家人都不在,我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揣进了衣兜。晴一定去了商场,那里有她喜欢的香水、化妆品、衣服。
我在繁华的街道上一路找寻,终于在名汇商场门口看到了她,一定是她,白色羽绒服、黑色丝袜、高跟鞋。我追上去一把抓住她,可是她说不认识我,还骂我神经病。
我说:“晴,你的衣服好漂亮,要是有玫瑰花就更漂亮,我给你画上吧。”我从兜里掏出了笔,在她的衣服上画了玫瑰。多漂亮呀!雪红的大朵的玫瑰,一朵又一朵,我一口气画了二十几朵,血红的玫瑰在白色的羽绒服上盛开,鲜活而凄美。
“杀人了,杀人了!”周围喧嚣起来,我听见有人说:“这个男人真狠毒,捅了素不相识的女孩二十几刀。”
警笛尖锐的呼啸声在城市上空响起……
后记:几年前的元旦,我所在城市的某个商场门口,一名精神病患者捅了一名年轻女子二十几刀,后来精神病男子被释放。由这个案件改编了此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