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春天忽然而至。
早晚依然春寒料峭,正午的气温却能超过20度,不仅是温暖了。大地早已不见冰雪,却也少有春雨,狂风掀起的沙尘遮蔽了浅冰蓝的天空。草地渐渐苏醒,柳条刚刚泛绿,粉色的樱花纷纷盛开……北国的春天,空气并不甜美芬芳,却也有一种特有的明媚。这样的四月,没有期待的那么美好,却令人感到一种淡淡的愉悦和感伤——这就是春天的感觉了。
这样的季节,读一本名为《四月女友》的日本小说,还挺应景的。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正在准备婚礼的藤代,忽然接到十年前初恋女友小春的来信,这些信让藤代回忆起他们大学时代纯真美好的恋情,仓促分手之后,藤代似乎失去了爱的能力。就连和弥生的婚姻,仿佛也只是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他陷入深深的迷茫,分不清自己是否还爱着小春,也记不起为什么要和弥生结婚,甚至差一点没能抗拒纯一的诱惑。或许是弥生感到他的犹豫,婚礼前夕突然离家出走了。未婚妻的逃婚,让藤代更加颓丧,更加怀疑爱的存在。直到藤代知道:小春已因病离世,之所以给他写信,是因为她时日无多,曾经相约一起看日出的承诺成为永远的遗憾。而那个爱着小春的大岛,无数次想要自杀的他还是死于一场车祸,很难说是意外还是故意……直到朋友质问他:“你可曾努力追寻?”带着对小春的怀念,藤代踏上了日出之旅,也许是为了找回自我,却意外地在晨曦中看到了弥生的身影……
这个简单的故事讲了两个永恒的话题:爱与死。
“生的实感,在离死亡越近时感觉越清晰。这个绝对矛盾在日常中成形的方式就是恋爱,人处在恋爱情感之中,可以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也许,爱与死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作者的文字非常唯美,读来是一种享受。像小春那样细腻地感受过风雨、阳光、云朵、烟花,记录下废弃的车站那孤寂的候车椅、寂静的院落里盛开的樱花、关门的便利店老旧的招牌、雨天里小女孩红色的雨衣……像小春那样勇敢又克制地爱过的人,她的犹疑、自卑,真是令人心疼啊!
这个简单的故事,呈现了日本青年的多种情感问题。一旦失去爱的信心,颓废堕落的外表下,是已经坠入地狱、万劫不复的痛苦灵魂。
故事里有一首歌《四月女友》,歌词这样唱:
四月,她将到来。溪流如同佳酿,雨水融入其中。
五月,她将留下,在我的怀里休息。
六月,她将唱起新的歌谣,在无眠的夜里隐匿行踪。
七月,她离去。毫无预兆,突然消失。
八月,她将死去。秋风凛凛,寒冷刺骨。
九月,我将怀念,曾经鲜活如今苍白的爱情。
如果,爱情只是一个过程,只愿你爱着她时,她也正爱着你,心意想通是永恒的幸福。
如果,生命只是一个过程,愿你像即将死去那样用力地活着,用心感受自己的存在。
四月,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小春留给我一个美丽的背影。如同隔着海岸看的烟火,遥远的、绚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