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国的工地上,大家干到9点才收工,到水龙头里搞了点冷水,每人一铅桶下来,洗洗身子。
工友们3个一群两个一伙聊起天来了。工地主任手往口袋里一摸,香烟用完了,他就招呼了我一下,拿出100元当地钱,“小王,给我们跑一下,买包烟,你会说英语的。”
“好的”,我抓过钱就越过工地边的操场,向加油站走去,可惜一家店面都没开门,我返身从边上的住宅区回工地。昏黄的灯光照在反水很大的热带柏油路上,夏虫在扯着嗓子叫着。
突然,不知道从哪条巷子里窜出一个男人和我搭起话来了。他说他住在这里,有老婆有孩子,但是日子过得很苦,他前几天到我们工地去,想找份工作,但不知道为什么工地主任没让他做。他说他见过我,我却不知道何时见过他,他带着哭腔说,只要给他一份工作,他就愿意给我们做牛做马,他突然抱住了我,把我举起来,我完全目瞪口呆,我说“明天再见见工地主任试试吧?”,天那么黑,灯光也不明亮,在我眼里他们印巴人长得都一样,即使明天他来了,我还知道谁是谁?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惊慌和恐惧,他轻轻地放下了我,又强调了几句,就默默地走了。
我为自己有工作暗自庆幸,又为他的遭遇而感到一丝忧伤,过几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会认识他吗?他还会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夜晚在街头突然抱起我的那个人吗?
路上灯光犹在,人影全无,我定了定神,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