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独坐,有所思

        心情不好,一个人出来逛街散心,坐在一家餐厅靠窗的位置,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思绪万千。

        旁边有一对恩爱的情侣在就餐,一会自拍,一会大笑,让人羡慕得不得了。还有年轻的一家三口,爸爸占座,妈妈和孩子点餐,也吃得不亦乐乎……不管他们多么热闹,我却显得如此难过。

        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话:”楼下一个男人病的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俩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我 只觉得他们吵闹。”虽然这样形容此刻的情景不是很恰当。

        离我不远处,有一个女士独自一人坐在桌旁,打电话声音很大,电话内容听得很清晰,她正在和她老公正在闹离婚,从话语中听出,他老公有了外遇,他老公对离婚协议不满意,不肯签字,她让他起诉离婚……

        听着这个女士的谈话内容,忽然觉得很难过,我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因为没有经历过她经历的事情,没有遭遇过她的境遇,我无法感同身受。就像《杀死一只知更鸟》中所说:“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但同样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甚至是一个妈妈,却很同情她的遭遇。想到这里,跟她的遭遇比起来,我的这点心情不好又算什么呢,至少我没有经历婚变,两个人在一起经营一个家庭多不容易,为什么因为一些有的没的,吵架、生气,伤感情呢?还给自己徒增烦恼,多不值得。

        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大人、小孩、美女、帅哥……回首自己的过去,何尝不曾像他们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和闺蜜、好友一块逛街、吃饭,生活多么惬意!

        如今,每天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孩子。哪天,你忽然想逃离这样的生活,却发现,竟没有能让自己逃离和栖息的地方。有很多话想要找人诉说,点开微信翻啊翻,翻啊翻,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昔日的好友,如今都长大,都已经拥有自己的家庭,你一个也舍不得打扰!

        亦舒在《不方便死》中写到像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成年人,活着的现状,不敢老,不敢病,更不敢死。

        什么人不能随意死?不是笑话,一位太太累病了,她的良人警告她:“快些复元,你若有三长两短,谁替女儿挑选、配搭衣裳,穿得土要被小朋友笑。”

        连死的自由都丧失,非得好好活着为人民服务不可。

        稍微体贴点的话,父母在堂,也不方便胡作妄为,孝不孝顺是其次,有无代沟不成问题,为人子女,主要任务是好好生活。

        侄女幼时,一见她父亲伤风咳嗽,童言无忌,便追问爸爸会不会死,他没敢放肆,因为责任深重。

        原来活到耄耋唯一好处就是可以看到子又生子,孙又生孙,大家有人陪,吵闹喧哗,不愁寂寞。不便之处,也只得包涵。

        每当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看亦舒的文章,看完后,心情就会大好。亦舒文章的最大魅力在于:教你如何做一个坚强、独立,拥有独立人格的女性。就像亦舒对结婚后的生活,给予的比喻,形象生动又恰到好处:

        结婚,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该结婚就结婚。最反对人家问:婚后快乐吗?这同快乐有什么关系。正等于辞工后,同样有天真活泼的人士问:不必上班,快乐吗?快乐同世上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排除这个幻像之后,生活容易过得多。至于结婚后的真相,蔡老澜一直说:“好比黑社会,其间秘密,不能向外人道。”

        忽然又想起了她写的关于爱情、关于失恋的一段话:

        人心总有压抑的时候,爱情也是很沉重的一回事。但是,可以想想父母兄弟,夜里抬头看看星月。上帝造这世界,并非叫每个人只为爱情活着。为太阳月亮又有何不可,吸两口空气,低潮就过去了。三十年后,想起为爱情萌生死念,会觉得可笑。

        她认为,为了某人不愿意接受他的爱,巴巴的去死掉,真是奇怪。

        在这样一个喧闹的晚上,独自坐在角落里,感受着孤独,婆婆妈妈、胡言乱语,思考了很多,也写了不少。忽然,心情就大好了,准备去给自己买个首饰,买身衣服。感觉自己像神经病一样,神经兮兮、喜怒无常……

        最后,借用莫泊桑在《一生》中的一句话勉励自己,”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时间的路。”

        希望自己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勇敢,能独当一面,也幸运到一直有人爱。

        晚安!

        (写于2021年3月27日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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