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子在一个阴天进入一家书店,她把那把几乎比她腿还长的雨伞小心翼翼得放在了门口的竹筒里,书店的老板是个时髦的年轻女郎,她立刻看了一下然子的雨伞上是否有水迹。然子尴尬得告诉她“外面还没有下雨呢”
然子穿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她用心得寻了寻,没有一本书是拆开包装的,拐弯处光线恰好的地方,轻轻嬉笑着两个浓妆淡抹的女生,然子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手机正在直播,一下子闯入她们的镜头,两个女生抑制不住得惊叫了一声,然子红了红脸,显得有些狼狈,从另一处拉扯着一本旧书慌乱得坐了下来。
然子理了理衣袖,才看清了书名《白日美人》 ,然子脑袋里立刻浮现了《洛丽塔》这本书和《睡美人》这部电影,又是赤裸的女性勾勒人性,总是这样伦理又纲常,然子吸了一口气,静静得打开了第一页。不知为何,然子总是在走神,然子甚至记不住纸上的名字,青鸟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她今天会来吗?
然子实在是太想念青鸟了,可是她却只有在走神的时候才能见到青鸟,比如开车等红灯的时候,音乐在耳边悠悠荡荡,听见旋律,忘乎歌词的时候,青鸟就出现了,青鸟的脸上有一块硕大的胎记,她极其温柔得浮在方向盘上,大概只有手掌那么大,她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悄悄打量着然子,悠悠得责备道道“然子今天你的眉毛画得又高低不一了”然子赶紧朝后视镜望了望,青鸟又肆无忌惮得大笑起来“然子你总是这样,怕来怕去”然子顿了顿,把头缩进大羽绒领里,重重得鼻息把帽檐上额一圈绒毛吹了起来,像极了一只鸵鸟。然子正想反驳,绿灯亮了起来,赶紧挂挡起步,“青鸟”然子望去,前方空空,青鸟早已不知所踪。“哎,人家明明早上化了很久好不好”然子愤愤得叹了口气。
青鸟总是会戏虐着然子,有一段时间,青鸟开始来得比较准时,在然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前十分钟里,青鸟就会跳跃在然子的鼻子上,“疼疼疼” 然子捂着通红的鼻子,青鸟的细高跟实在太尖锐了。“你呀你呀”青鸟脱了银白色的高跟鞋侧卧在然子的鼻梁上,“不要睡那么早嘛,和我说说话,今天有人欺负你吗”“没有”然子不耐烦得回答着,“切,还不敢说”然子撇过脸,青鸟差点摔了下来。“就算说出来又怎么样”然子不屑得回应道。“那你就准备让他们一直欺负你吗?”青鸟靠近然子的眼睛。然子没有说话。“然子,你的眼睛真漂亮”青鸟吻了吻然子的睫毛飞走了。
暮色浓浓后的沉沉睡意,然子的大脑开始一片死机,“然子!然子!” 静谧而又汹涌的大海,一浪又高过一浪,哗啦啦得涨潮声,然子从海滩上站了起来,望见了立在浪尖上的花水。然子一激灵奋力得向花水跑去,海浪滚滚袭来,然子一脚踩空又被浮力托起,花水顺势拉了然子一把,然子跌跌撞撞得涌入花水的怀里,花水的身上总是一股清淡的汗味,他告诉然子,他刚刚从海的另一头游过来。“另一头是什么地方”“你真的是游过来的吗?”然子吃惊得望着花水。“我也不知道,反正很美,很辽阔,很像你的心脏”花水张开双臂,极力得形容着。然子睁大眼睛听着花水绘声绘色得描述。花水脱去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然子相信花水一定去了一个神奇而又充满魔力的地方。这并不是然子认识的那个花水。
然子遇见花水,比青鸟还要早。那时候的然子还在办公室忙忙碌碌,敲击着键盘,对面妖娆得的同事正谄媚得帮异性领导切着一个苹果,然子不知为何,怒火中烧,心中仿佛闯入了万头野马,然子清秀得狠,身段也是灵巧,可惜她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如此八面玲珑,然子就这样嫉妒着她的同事,嫉妒她切苹果的好手法,然子也好想这样做,她发誓一定要切一个更大的苹果。可是花水抱住了冲出门的然子,花水是这般温柔,弥散一股荷尔蒙的汗味,他捋了捋然子额钱的发丝,朝她摇了摇头,“”然子,不可以,你不可以。你肯定是因为吃不到苹果生气是吗?我给你好不好,我带你去果园。” 然子在花水的安抚中平静了下来,自此花水便一直伴着然子。
直至然子看到了倒在杯子里的青鸟,花水才只会在深夜出现。青鸟和花水是故友,但是总是意见不一,产生分歧。青鸟怂恿然子的总是被花水否定,花水坚信然子在他的身边是安全的。可是去远方明明是青鸟的梦啊,结果奔赴的却是花水。然子呆愣得想寻找一个答案,可是青鸟再也没有出现过。
“快把伞拿到外面去”一阵厉声刺破了空气,然子猛得惊醒,书店的老板娘嫌弃得望着一位背着书包的男子。然子望向窗外,淅淅沥沥早已下起雨来。
“我可以坐下吗”俊秀的少年轻声询问着然子,然子礼貌得点了点头。
“然子,你怎么总是看这些书”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
“你是谁”
“我叫花水,这是我的蜻蜓叫青鸟,它一直在教我飞”
哈哈,外面真的下起大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