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本来对《半妖司藤》不是很感冒的,但是被催着把书看完了。看完之后,感觉这部小说还是有些值得来写一写的。【对于《半妖司藤》和《复活》的具体人物、情节构成之类的内容,文章内就不再赘述了,没看过的读者,就自己补啦】其实第一遍看完《半妖司藤》梳理情节和人物关系的时候,就莫名觉得这部小说和《复活》有种淡淡的关联感。这种联系,主要建立在两个方面,情节人物关系以及小说本身的价值内涵。
首先来看比较浅的,情节和人物关系。《复活》,究竟是谁的复活呢?从人物和情节来看,是聂赫留朵夫的复活,从一个贵族阶级,善良、人性的复活,责任意识的觉醒,复活成了一个“后悔的贵族”;也是玛丝洛娃的复活,从一个侍女,良知、意识的复活,复活成了一个革命者。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经过种种困苦、艰辛,完成了两个人各自的蜕变。
其实,这样看来,《半妖司藤》更适合“复活”这个标题。毕竟,《复活》的内容情节距离“复活”两个字字面意义还算有点差距。《半妖司藤》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复活了。这部小说里,太多的“复活”情节了,首先是司藤的数次复活(如果化作藤条再化身成人的也算,那就更多了);再者,就是男主人公秦放的几次因司藤而复活。纵观全书,“复活”也是妖的复活,从抗战时期,司藤被“毁灭”,到现今,司藤重出江湖,何尝不是妖的复活?
分析完情节的相同性,来看看《半妖司藤》最让我感到惊艳的——这部小说的价值内涵。我们先来进行一个角色代入,某种意义上,司藤对应了聂赫留朵夫,秦放对应了玛丝洛娃,司藤原先为妖所不齿,道门谈之色变,可谓是罄竹难书;秦放呢,一个普通凡人,有家有业,莫名和司藤这个妖有了联系,犯过错,受过误解,直至最后,和司藤一同隐于山林。【情节上也有很相似的地方】要谈价值内涵上的联系,那先来看看《复活》里的价值内涵。《复活》是很典型反映了托尔斯泰主义的作品,作品中,把不以暴力抗恶,博爱,道德的自我完善进行了全方位的体现和表达。这三点也是托尔斯泰主义的核心内涵。
来看看《半妖司藤》是怎么和《复活》类似的。司藤,作为一个此前记忆还停留于民国时代的半妖,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律、观念都有一个从不解乃至不屑,最后到了接受且适应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对于一个妖来说,可以说是极快的。【此处不否认有秦放等人的助推】她在完成这种观念道德自我完善的同时,也让自己完成了学识、世界认知的自我完善,就这一方面来说,相较于《复活》中的道德自我完善过程,更快更鲜明。
不以暴力抗恶与博爱,不如放在一起来谈,他们两者之间也有相似之处——人性的建立和健全。从白英早年,杀分体,夺其他妖的妖元来完成自身的蜕变,再到有恨意便起手杀之而后快,可谓是把以暴力抗恶,做到极致。反观复活的司藤,给道门下藤杀只是为了自保且控制,并未主动加害;针对白英和赤伞也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任何的主动的杀意。再到最后,司藤留下女孩,作为自己在俗世中善念、愿望的化身继续留存,可以说至此,司藤的人性、善念达到了完整成熟。
其实,这里已经不再仅仅是不以暴力抗恶与博爱,更是一种道德自我完善达到顶峰进行道德自我进化与升华的体现了。在这个普遍认知是“生为妖,性本恶”的世界中,司藤最终有此想法,实属惊为天人。在她身上已经完美诠释了托尔斯泰的三大内核,甚至在道德自我完善上做出了进步。
《半妖司藤》能让人如此赞叹,绝不止于此,书中的其他几个情节仔细分析,也有其独到之处。秦放与司藤之间的感情,便是其一。
如果说,作为一个完美结局追求者,亦或是一个唯美主义者,《复活》的最大遗憾难道不是聂赫留朵夫在西伯利亚陪伴完玛丝洛娃之后,玛丝洛娃依旧和另一位革命者结为伉俪吗?《半妖司藤》却在这方面完美满足了读者。秦放与司藤的情感,在结尾达到最高。他们彼此经历的种种,其实都是唯美主义的体现。为了对方,不惜付出自己的所有,甚至是生命。这不止是一段唯美情感,更是发生在人和妖之间的唯美。这种人与妖之间的经历,确实太过理想化,甚至是幻想化,可是这种情感的唯美诠释又何尝不能是一种简洁的理想唯美主义呢。
《半妖司藤》还包含了很多值得取出来单独一看的部分,例如小说中暗含了两种病态价值观(教育观),丘山和白英,自己的后代只是棋子,须为己所用;又好比最后孔菁华,无论合适与否,强加自己的主观想法,这些都和司藤的想法、价值观有了冲突,也都促成了司藤和他们的直接交锋。
看似谈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挑选了两部小说很少的一部分拿来进行比较,两部作品之间还有很多的异同没有提及,两种小说理想化模式的比较,观念理想化与角色理想化等。鄙人不才,才疏学浅,对于小说的解读,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