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关乎理解的选择

如果你已经获得了世俗眼中的所谓成果,你会不会果断摆脱这一切,仿佛将人生重置,在后半生,一切从头来过?

图片发自简书App

01:斯特里克兰的选择

《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斯特里克兰做到了。他是一个股票证券人,有着体面的工作,妻子斯特里克兰夫人长得漂亮,交际能力突出,两个孩子聪明可爱,家庭条件充裕,在旁人看来,可以说斯特里克兰的生活十分美满。在安稳地踏入中年时期,这个本已向世界妥协或者是和解的时期,斯特里克兰却在有一天,留了一份信给他的妻子告别,就此离开他的家庭,离开他的妻子和孩子。

不难理解,对他来说,他已有的一切,像枷锁一样禁锢着他。这意味着他不仅是为自己而活,为别人而活也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在生活中,当意识到身上背负着自己渴望摆脱的枷锁时,有些人无法承受失去的代价,选择接受,有些人只愿抛弃拥有的东西,只为勇于挣脱,斯特里克兰就是选择去挣脱的一个人。

当人意识到自己不自由时,他内心所拥有的东西,将决定这个人去争取多大程度的自由。人们渴望安全感和归属感,贪婪物质与感情。斯特里克兰心中怀着艺术的激情,挣脱出已有的成型的生活,去开启未知的生命旅途。而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能不说一个是反人类共性的过程。从此,他的生命就像是不断的流浪和挑战。

离开伦敦,斯特里克兰的生命从此就为画画而活。他一无所有,除了能够画画。只是,画画本身的存在,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每当斯特里克兰画完一幅画后,就觉得画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魅力。像书中所阐述的,他更像是,被心中的某种激情攫住,使得他竭尽后半生去寻找,以最热爱的一种艺术形式,作为载体,去寻求在对生命的终极回答。   

在这个追寻的过程中,他离开了家庭,离开原来衣食无忧的生活,生活水平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他不得不度过贫困的日子,靠打工来维持基本的生存,和购买他画画所需要的材料。他甚至在一次生病中差点死去,这时,斯特洛夫救了他。

斯特洛夫的妻子布兰奇在照顾他的过程中,对他产生了激情之爱,斯特里克兰因为生理的欲望,选择跟她在一起。最后布斯特洛夫的妻子布兰奇在照顾他的过程中,对他产生了激情之爱,斯特里克兰因为生理的欲望,选择跟她在一起。最后布兰奇因为无法接受斯特里克兰不爱她,想要离开她的事实,而选择自杀。

后来,斯特里克兰来到了南太平洋的塔希岛,在这里,他和当地人阿塔结婚,从此专心从事他的创作。在斯特里克兰得麻风病死去之前,他终于创作出了深刻震撼人类灵魂的杰作,他的灵魂在颠沛流离的流浪下,找到了最终归宿,得到了永远的安息。

02:人生范畴与理解的关系

《月亮与六便士》全书中,是以“我”的视觉来写的。在书中的我看来,克兰在后半生,活得十分自我,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作为读者的我不禁想,或许在这样的不在乎中,斯特里克兰才得以挣脱,去实现他的伟大理想。因为他的特立独行,是注定不被理解的。

每个人对于人生的理解不同,有些人热衷于功名利禄,有些人通过不断的索取,获得自己内心的满足,有些人则转头望向自己的内心世界,追寻着对自我的认识,以及自我的意义。

每个人都各自在自己的人生范畴中,兜兜转转。在《月亮与六便士》中,有些人的人生范畴与斯特里克兰的人生范畴产生交集,生成一个共同的区域,在这个基础上,便产生了理解的可能,比如我和斯特洛夫对他的理解。书中的我,在一开始得知斯特里克兰 抛家弃子时,对克兰是抱着指责的态度的。在为数不多的接触后,“我”渐渐地,对他有了另一种看法,认为他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人。斯特里克兰置外界于不顾,带着一种不可遏止的激情,追寻着艺术中蕴藏的神秘答案。疯狂的艺术追求占据了斯特里克兰的内心,为此,他选择与物质世界割裂,在对抗人性的欲望中煎熬,摆脱来自周围人提供的情感,选择与孤独拥抱。瑞士心理学家荣格认为“艺术家由于受不可遏止的创作激情的驱使, 必然要不顾一切地去完成他的作品, 从而导致其个人生活的破坏, 因此, 艺术家的生活即使不说是悲剧性的, 至少也是极度不幸的。”这让身为作家的“我”对他不免产生惺惺相惜的理解。

而斯特洛夫,他的画画技术算不上优秀。然而他有着发现美的敏锐的眼光,有优秀的画画鉴赏能力。他看出了落魄的斯特里克兰画中的艺术价值,坚定地相信斯特里克兰是个画画天才。可以说,斯特洛夫识得斯特里克兰的非凡才能,所以他对斯特里克兰有着包容性的理解。

只是,理解,始终是稀缺的,因为人与人心灵之间的壁垒始终存在。在同一环境中,无法相互理解的人们,会转而运用一些无形的规则,去限制对方,将其固定在某个位置。比如夫人和布兰奇,期望将斯特里克兰纳入她们设定的轨迹。

斯特里夫人热爱与从事与艺术事业的人交际,可是她的交际,并不是因为真的热爱艺术,而是将艺术当作一种交往的筹码。斯特里夫人在斯特里克兰离开她后,委托“我”去巴黎寻找他。当她得知,斯特里克兰不是因为爱上了别的女人,而是因为理想而离开她时,她认为这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对斯特里克兰加以指责,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她不惜在社交圈内,散播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走的消息。在她看来,一个男人,为了理想,比为另一个女人,而离开妻子,更加不可原谅。后来,她开了一家店,依然不停止向别人炫耀着她的高雅生活。毫无疑问,她的所谓艺术,不过是她交际的手段。她不理解艺术,也就不爱艺术,这注定她不会去理解斯特里克兰。

而布兰奇,因为斯特洛夫拯救她脱离出苦海,所以,她嫁给了斯特洛夫。在照顾斯特里克兰过程中,她被斯特里克兰所深深吸引,她甘愿离开斯特洛夫,和斯特里克兰在一起。她和斯特里克兰的结合,是一种激情之爱的产物。和斯特里克兰在一起,她总是会企图把克兰困在自己身边,这注定会与追随内心的斯特里克兰产生接连不断冲突,把他推得越来越远。唯一燃起她内心希望的激情之爱归于沉寂,最终导致布兰奇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最后陪伴斯特里克兰到终点的女人是阿塔,她是超脱出自己人生的理解范畴,选择去包容,去付出的人。她或许不理解斯特里克兰的内心追随,却选择给予他创作的条件,毫不怨言地支持他。阿塔是一个真诚而又善良的女人。她爱斯特里克兰,她或许不理解艺术,但是她尊重斯特里克兰的理想,她让他安心创作,不惜为他打理了家庭的一切。在我看来,她无条件地接受了他,包容了他。在斯特里克兰得了岛上的为人之闻风丧胆的麻风病后,她选择不离不弃地照顾他,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如果说书中的我是出于对人性的理解,被斯特里克兰独特的人格力量所打动,而理解他;斯特洛夫出于对艺术的热爱,被斯特里克兰才华的折服,而理解他;而阿塔是因为对斯特里克兰有着发自心底的爱,从而甘愿对克兰付出,成就他。阿塔已经做到无私地去爱一个人,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我想,每个人对人生的理解不同,他们的内心追求也不同。有的人追求月亮,有的人在乎六便士。而人们对心中的月亮和六便士,都各有各的理解,由此产生对自己的理解,从而延伸出来,对他人的追求也有不同的理解。

读完整本书,作者毛姆在书中的一句话打动着我:“作家更关心的是了解人性,而不是判断人性。”

或许生活的过程是一个扬弃的过程,在权衡和六便士的时候,愿我们能够逐渐认识自己,做到尽可能多地理解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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