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崔佳雯死活谁也说不好。

学校比九号宿舍的女生还着急。老找不到崔佳雯，她家里也联系不上，学校怕有闪失，责任不好担，就报案了。

那天警察来了。一老一小两个人来学校找白处长。老的叫安怀中，小的叫余江。老安明年退休，警察人手不够，招了很多协警还是忙不过来。这段时间刑警队在办几个棘手的案子，队长把学校的案子叫给老安和他徒弟了。

老安和徒弟到学校来时换了便服。大学里穿警服出出进进地扎眼。老安清瘦，和余江出现时就像爷孙俩。

白处长在办公室里坐着发呆。崔佳雯的事儿他调查了好些天，没有像样的结论跟领导交代。这又出现贴子了。分管政工的副校长很不满，叫办公室报案了。老白憋气，又怪不得谁。

看见老安和余江，老白没以为是警察。“你们什么事儿？”

老安拿出证件，白处长吓一跳，赶紧叫手下泡茶。老安坐不住，听了大致情况，朝白处长要了个配合的人名单，去学校网络设备中心了。小刘是保卫干事，不知道警察去那儿干什么，怕自己听错了，说：“是去互联网管理部门？”余江说：“是。”

余江是网络高手，他想看看视频和贴子是从哪儿进来的。到了机房，在电脑上查了一通，视频的贴子使用了代理服务器，盗用了服务器的一个端口，使用的地址是越南的一个地址。贴子查到了，IP地址是家网吧。

“咱们和互联网的端口平时开启吗？”余江问。

要求不开，工作需要开了，也不注意关不关。

到了下午找到那个男生了，化学系学现代材料专用的，叫章丙申，上海人。

学校的一个角落里老安问章丙申他发那贴子的动机是什么。章丙申站在那儿，有点儿抵触，不想说话。余江拿着个本子准备记录。

“你有什么顾虑吗？”老安说。

老安年轻那会儿，警察的纪律管理要求不严，对嫌犯动手动脚是家常便饭。老安喜欢踢嫌犯，得了个外号“铁脚”，上了年纪，老安不打人了。罪犯怎么缠磨人他也不急，靠证据叫嫌犯没话说。

“都查到你了，你前天中午用网吧发送的那个文件，那台电脑那个时间段是你在用。你用电脑的视频我们也查到了。你说说为什么发那个贴子？”

知道不说过不了关了。章丙申说：“我追求过崔佳雯，她拒绝我了。我小心眼，想看看她喜欢谁，后来我发现她可能是同性恋。”

老安说：“你发现了什么，得出这结论的？”

章丙申看见崔佳雯和女生接吻和开房。

“在哪儿开房？”

“酒店。”

“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

老安问了哪家酒店。“和崔佳雯一对的女孩你认识吗？”

章丙申看看老安，说他没看清对方的脸。老安说：“你看见她们在一起几次？”

“一次。”

老安问了更关键的。“你那贴子暗示崔佳雯不在了，是怎么回事儿？”

章丙申解释了，说这个他没根据，只是种感觉。老安又问了视频的事儿，章丙申说他不知道是谁干的。“你为苏子皓教授做了辩护？”

“不是辩护，崔佳雯要是同性恋，不会和苏教授有什么。”

人老，知道的事儿不老。老安说：“或者她是双性恋呢？”

章丙申回答不了了。“我没想过这个。”

没什么问的了。老安叫余江把笔录给章丙申看了，签上字，把手机号写在本子上。章丙申走了。余江说：“这事儿要通知学校吗？”老安说：“先不用。看看调查情况再说吧。”

四

苏子皓在五星级酒店给父亲祝寿。吕童和他妹妹苏子绢一家都有些吃惊。苏子皓不是这么排场的人。一位二百多的自助餐，大家可劲儿吃也吃不回来。

吕童有种感觉，苏子皓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妹夫赵军要解手，苏子皓马上告诉他厕所怎么走。

吕童下意识就想到了视频里的女孩。要来这儿，苏子皓一准和她一起来的。

吕童和苏子皓的冷淡，一家人都看出来了。苏子绢和赵军不知道苏子皓最近的事儿。两口子闹别扭是常态，谁都经历过。吕童去拿餐，苏子绢跟上她。“嫂子，你跟我哥闹别扭了是不？”

苏子皓说的那些理由好像能解释一些事情，吕童还是将信将疑，心里不舒服。她和苏子绢处的不错，过去时常一起逛街。吕童说：“等会儿吃完了，叫他们回去，咱们去喝茶去。”

嫂子有事儿说，苏子绢答应了。

苏子皓不时介绍美食叫父母吃。妈示意他关照下吕童。苏子皓剥了只大虾给吕童。苏子皓说：“这个不错，你尝尝。”

吕童把搁在她盘里的虾夹给公公了。“爸，你吃，生日快乐。”

做父亲知道缘由，“嗳嗳”了两声，就叫虾搁在他盘子里了。

吃过饭，大家都饱了，肚子各个圆溜溜的。

吕童和苏子绢逛街去了。苏子皓开车拉父母和妹夫回家。

吕童和苏子绢进了家茶馆要了瓜子和茶。苏子绢惦记哥和嫂子有什么事儿，就说道：“嫂子，你和我哥怎么了？”

吕童把手机视频打开，把声音关了，递给苏子绢。“你也开开眼。”苏子绢一看，叫瓜子儿呛着了。苏子绢说：“我哥太混蛋了。”

吕童担心和想验证也就是这个，不用仔细分析，直觉上视频里的男人就是苏子皓。

苏子绢说：“这女的是谁？”

“他学生。”

“我哥怎么成这样了？”

面对受害的嫂子，话题不好展开。苏子绢说：“嫂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上个星期知道的，有人给我发了这个视频。”

苏子绢想到了鸠占鹊巢。“那女的发的？”

苏子绢摇头。“这个不知道。通过互联网发的，没留下手机号码。”

做小姑的有些不知所措。骂她哥，谴责都没什么用。苏子绢有点儿伤感。

“我哥知道了？”

“他不承认，说那不是他。”

苏子绢觉得哥变了，他是个挺懦弱的人。哥在她印象里，为这事儿会跪下来祈求宽恕。他好像不这样了。

从今天吃饭看，他也不会下跪。要是嫂子和哥离婚，最受打击的是父母，叫苏子绢牵挂的也是这个，说：“嫂子，你要怎么处理这事儿？”

其实是想说“要离婚吗”这类，没敢说出来。吕童知道小姑的意思。吕童说：“我还在考虑。”

转过天，苏子绢到大学去了。苏子皓刚下课，两人在银杏树下说话。树下有长条椅。这树也是奇葩，本来是引进的一个一棵外国苹果树，传说和砸中牛顿脑袋的树是一个品种，学校是有寄予的，同学看见这棵树，就会想到牛顿，很有意义。后来却不理想，结出的苹果特别好吃，没等瓜熟地落，同学就给摘去吃了，树给折磨死了，改种了银杏树。兄妹俩坐下，责备的话苏子绢说的不多，责备已经没用了。苏子绢说：“哥，你和嫂子的事儿你想怎么样呵？”

苏子皓笑。“没事儿。我和她解释了，是陷害我。”

脚脖子上那条鱼的事儿苏子绢听吕童说了。苏子皓还有一个特征嫂子没注意到，苏子皓身子左侧，在腋窝往下十公分处有个黄豆大的息肉。苏子绢看见了。哥这么不诚实苏子绢很生气。苏子绢说道：“行了哥，我知道视频里的那人是你。”

苏子绢一脸肯定。苏子皓有点儿担心，说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呵？”

不想和哥辩解这个，苏子绢说：“你要离婚吗？”

崔佳雯找不着了。马上毕业了，一毕业大江南北，一辈子见不到都可能。苏子皓不想离婚，当时说离婚，更多豪情。妹妹问这个，可能包涵吕童的想法，她怎么想苏子皓不知道。大学教授，四十几岁，再找他也不怕。

一老一少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苏子皓兄妹看着他们过来。

“找你的？”苏子绢说。

苏子皓不认识。来的是老安和余江。得知是警察，苏子绢有点儿担心，站在那儿。苏子皓说这是他妹妹，说：“行了，你先回去吧。”

警察找他，还是刑警，苏子皓不紧张是假的。苏子皓开始装，说道：“警官找我有事儿吗？”

“你跟崔佳雯怎么认识的？”老安说。

余江拿着本子、笔，准备记录了。

苏子皓笑：“这是审问吗？”

“了解下情况。”

了解情况，了解什么情况？警察出面了，是不是崔佳雯出事儿了？苏子皓意识到得回答警察的话，说道：“就是师生关系。”

“我们看了那视频了。”老安说。

苏子皓又笑。“有人冒充我栽赃、陷害。”

老安看了余江一眼。余江说：“苏教授，我们分析了视频里的那条的纹身，有一部分是后来补刺的。色彩不一样。”

妈呀。警察确实麻烦。苏子皓说：“你们的意思，我后来刺青的鱼？”

老安说：“安老师，咱们不纠缠这事儿了。我们找到给你刺青的师傅了，吴师傅，这个能说明问题吧？”

余江把学校给的苏子皓腿上的鱼的照片和视频截图比较了。电脑放大后，色素点新旧一眼就看出来了。去除新的部分，两条鱼一样。本地有十二家刺清店，他们找到了给苏子皓补刺青的吴师傅。刺青不犯法，除非刺在未成年人身上刺东西。像岳母刺字，要是真刺字，搁现在就不行了，虐待儿童。

苏子皓不笑了，他知道穿帮了。这会儿得承认了。苏子皓说视频是他，他之所以掩饰是知道这不对，可这是人之本性，很丢人。苏子皓讲了和崔佳雯的过往。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苏子皓想了想，说了。“视频出现后我再给她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余江叫苏子皓在笔录上签了字。苏子皓说：“警官同志，这事儿能不告诉学校吗？”

老安看看他。“自己争取主动吧。”

苏子皓被打败了。这两天被激发出的昂扬都没了。到了办公室钱教授在看教材。钱教授说：“老苏，刚才警察找你。”

苏子皓说：“没事儿，还是问视频的事儿。”

苏子皓泡了茶。他没想喝水，是为了掩饰，叫自己和平常看上去没两样。

老安和余江把苏子皓的情况和白处长说了。白处长挺震惊的。知识分子难斗还真是的。苏子皓真狡猾，把他骗的不轻。

老安和余江离开学校时，接了个电话，崔佳雯那边的警方打听到她家人了，他们在山里给人采集一种稀有的药材，山里电话没信号。据村民反映崔佳雯没回去。

“师傅，我怎么觉得这女生可能出事儿了。”余江说。

“再查吧。”

放学时老安和余江再次来到了学校，这次他们找九号宿舍的女孩。管理员给他们提供了个房间，白玫玫、王红、陈晓萌、李晓霞、李丹妮一个个被叫进去问话。

面对警察，大家都有点儿紧张。老安问了最后见崔佳雯的情况，没什么特别的。对崔佳雯是不是同性恋，大家都说不是。

之前也没人知道崔佳雯和苏子皓教授的关系。可能苏子皓做了大量宣传工作，力度不小，她们都有点儿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只有李丹妮例外，她说她看见过苏子皓和崔佳雯在校外街上的面馆里一起吃面。老安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还记得吗？”

李丹妮说了后，老安推算了下，是视频发布出来的前两天。

“崔佳雯没跟你说过她和苏教授的事儿？”

李丹妮笑，这种事儿谁都不会往外说。

到了晚上李丹妮出来解手准备睡觉，看见一个人在走廊里，把她魂吓没了。那人是崔佳雯，她就站那儿，看见李丹妮一点儿反映没有。李丹妮觉得见鬼了，掉头跑进了屋里，把门销上了。李丹妮反常的样子把大家吓一跳。白玫玫说：“怎么了？”

李丹妮说：“见鬼了，崔佳雯在外头，看见我也不说话。”

李丹妮说的大家头皮发麻。白玫玫说：“看花眼了吧？”

没等李丹妮说话，有人推门，没推开就敲上了。大家都上床跑被窝里去了。只剩下李丹妮和白玫玫了。

“喂，开开门。”外头说。

崔佳雯的声音大家熟悉，都觉得是她。白玫玫把门打开，崔佳雯就站在门口。铺上、床上，王红、陈晓萌、李晓霞伸着脑袋看。崔佳雯进来，打开橱柜，把东西搁进去。白玫玫说：“雯雯，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们了？”

崔佳雯说她摔着后脑失忆了，很多事儿记不起来了。大家渐渐不那么紧张了，开始和崔佳雯说话，竭力想叫她记起自己，记起这屋里的人。

崔佳雯表情困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谁来。她问李丹妮她是不是睡上铺，李丹妮点点头。一会儿大家躺下熄灯了。

很稀奇古怪的一宿。

早上大家带崔佳雯去食堂吃饭。打了饭坐下没一会儿也在吃饭的白处长一脸狐疑地过来了。他无意间看见崔佳雯把她认出来了。白处长说：“崔佳雯是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玫玫说了昨晚的事儿。想不到能失忆，白处长似乎无法相信。课间操时白处长和教务主任把崔佳雯叫到办公室去了。后来校医也去了。崔佳雯说她去爬山，坠落到下边去了。醒来时在医院里，很多事儿不记得了。

“你这些天一直在医院里？”老白说。

“一直在医院里，后来能回忆起些事儿来了。我回来参加考试。”

崔佳雯有病历，去宿舍拿了给了他们。病历上有电话，老白给旅游区医院打电话核实，他们证实崔佳雯摔伤后在他们住了十多天院。那边的大夫说她失忆了，他们不掌握很多。

白处长和安警官汇报了。中午头老安和徒弟余江来了。老白说：“我把她叫来。”老安说她要是失忆了叫来也没有用。老安看了下病历，和余江出来，在院子里碰上苏子皓了。

老安叫住了他。苏子皓只好站下和老安说话。听说崔佳雯回来了，他吓一跳。苏子皓下午有课，来学校吃午饭，之后游泳一下，下午上课。他上午在家里，一点儿不知道学校的事儿。

苏子皓对崔佳雯回校有点儿失望，他担心崔佳雯一回来，学校找她核查他俩的事儿。安刑警没多说什么，先走了。

中午计划游泳也没游，苏子皓趴在桌子上打盹。苏子皓哪能睡得着，感到他要倒霉了。他和崔佳雯的事儿要是传到吕童耳朵里，吕童会离婚。

本来不怕离婚，昨天下午苏子皓陪父亲去医院检查，情况起变化了。检查结果初步看他爸患了肝癌，要住院做切片活检。

苏子皓没去吕童的医院。可得知要住院，老苏要住吕童的医院去，儿媳妇是麻醉师，什么都方便。老头看出苏子皓不想转院，也知道他们夫妻俩最近关系紧张，说他找吕童。苏子皓就不管了。

今天上午老苏住到吕童的医院去了。吕童拿了那些检查的片子去找大夫看，大夫把情况和吕童说了。吕童给苏子皓打了电话，说：“你知道爸的情况吗？”

“知道。我昨天下午陪他去解放军医院看的，叫他住院做活检，他非要去你那儿。”

眼下这种情况，苏子皓有点儿害怕吕童这时提出离婚来，要这样对他爸是个打击，搞不好就打击死了。

下午苏子皓无精打采地去上课，半路上他看见崔佳雯了，她拿着书正往大课堂走。苏子皓心跳加速。上课的学生都往各自的教室走，崔佳雯在前边，王红和她走在一块儿。苏子皓从另一个门去了大课堂。他今天下午要讲“量子概念与计算机”。

到时间了，学生们都涌进课堂，有三十多人。马上要考试了，这个时候的课老师们都尽可能去为学生的考试做些铺垫。中国是应试教育，所有的考试内容都在一个筐里，你需要猜测的今年是考杏还是苹果。没有自由发挥和创造性的东西，这点儿不如有皇帝的时候。那会儿你要有见解，皇帝又感兴趣，你就会脱颖而出。

苏子皓以为他今天逃过了和崔佳雯的照面，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崔佳雯也来听课，她坐在第六排上。王红不听这个课，只崔佳雯一个人坐那儿。

有议论的声音，苏子皓听到了。尽管他做了很多宣传来否认他和崔佳雯视频里的事儿，现在不是这样了。那个死警察知道真相了。这事儿现在散播到什么程度苏子皓不知道。这一节课别扭极了。一下课，苏子皓逃也似地离开了。

李丹妮在校园的树下座着，看见他了。苏子皓走的很快。李丹妮叫了。“苏教授。”苏子皓站下等李丹妮过去，他不厌恶和李丹妮碰到一块儿。苏子皓想从李丹妮嘴里了解下崔佳雯的情况。

“崔佳雯真的失忆了？”苏子皓说。

“好像是真的，我们屋的人她都不记得了。我们俩以前很好，现在都不说话了。”李丹妮说。

聊了两句，苏子皓走了。

李丹妮站在那儿看着苏子皓消失的背影。李丹妮到学校外的咖啡馆去喝杯咖啡。有五六个人在咖啡馆里。至少有三个是学校的学生。李丹妮都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谁。

一双眼眼睛老在看她。李丹妮漂亮平时没少给人看，她没多少感觉。她回视了一眼时看见了章丙申。李丹妮知道这个人，他追求过崔佳雯，崔佳雯拒绝了他。

李丹妮和他不说话，他们不熟悉。

本来想各自喝自己的咖啡，结果喝不下去了。崔佳雯和章丙申约会也来了。李丹妮从窗户看见崔佳雯了朝酒吧来了。李丹妮喝掉杯里的咖啡起身出去，和崔佳雯走了照面。崔佳雯和她笑笑。“喝咖啡呵。”李丹妮说：“是，你也是？”

崔佳雯说：“约了个朋友。”

李丹妮点头走了。从好朋友到这么陌生，李丹妮有说不出的别扭感。出门前她回了下头，崔佳雯已经坐到章丙申对面了。

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的街上等行人信号绿了过马路。李丹妮认出她来了，苏子皓的老婆。李丹妮一时想不起吕童的名字了。像有什么东西推着她，李丹妮跑过去叫吕童。“师母。”

吕童也不认识李丹妮了。事实上他们在学校春节联欢会上见过，有两三年了，只剩下了面熟。

李丹妮说联欢时她们见过。吕童做出恍然的样子。李丹妮说：“师母你知道视频的事儿了是不？”

吕童点头。

李丹妮叫吕童别相信视频的事儿，是有人造谣。吕童挺尴尬的，不想和学生讨论这些。她想走又不好生硬的走掉。

吕童笑笑：“你们都不信？”

李丹妮说：“不信，大家都知道了，可没谁真信。”信号灯绿了，吕童说她得走了，挥挥手，过马路了。

李丹妮回宿舍躺下看书，大家都在忙毕业考。

考试的前两天一个小道消息又在学校里传开了。章丙申死了，晨练的人在海边荒滩的草里发现他。学校不想影响大家考试，把消息封锁了。

刑警老安和余江到学校来了。章丙申的案子他俩先接手调查，人手紧张。崔佳雯的案子对学校来说算结束了。人回来了，案子自然就没了。

白处长泡了茶叫俩警察喝水。老安要见崔佳雯。在章丙申的钱包里发现了两张周日六点的电影票。看电影院的监控章丙申是和崔佳雯一起看的电影。白处长说：“崔佳雯是凶手？”老安笑笑。“这不才来找你了解下。把她叫来吧。”

崔佳雯来了，气色不好，看见警察也不吃惊，在椅子上坐下了。老安说了看电影的事儿，崔佳雯承认。“看完电影你们又去哪儿了？”崔佳雯说他接了个电话先走了。老安说：“他没说什么事儿吗？”

崔佳雯说看完电影，本来要逛街，章丙申说他有点儿急事儿，具体的事儿没说，先走了。

她自己回宿舍复习功课了。余江把时间和证人记下来了。老安说：“你跟小章是恋爱关系吗？”崔佳雯说是异性朋友，没到恋爱的程度。老安委托老白问问九号宿舍的人，看那天崔佳雯回来的时间和她说的时间和她能不能对上。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