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风云突
黑虎在心中发出呐喊：“七度灵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你叫我用什么去抚慰这个深受伤害已经八年的女人？你不是先知先觉的吗？你应该有无限的力量，那就赐给我一种力量吧，让这力量让这个悲伤的女人重新快乐起来。否则，我再也不会相信所有记忆里的梦幻，不再相信你给我记忆中保存的一切。我宁愿再也不能轮回，再也不是什么天玑星的‘天玑灵’。就让我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和这个女人去厮守一辈子吧！”
黑虎一步上前抓住勾婵的手。“听我说，阿婵！我黑虎从来不会说假话。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现在不想再去重复。可我想告诉你，我有了一个决定。”
勾婵被他一双大手紧紧握住，扬起头凝神望着他的眼神，轻轻问：“虎哥，你决定了什么？”
黑虎第一次主动把勾婵抱进怀里，很坚定地说：“我宁愿永远不能再回天玑星，永远失去七度灵识的地位，我要抗天命。我会留在东越国，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勾婵一对乌亮的大眼睛流出了眼泪，把头埋在黑虎的怀里，呜咽着说：“虎哥，我不要。我相信你说的。你是神，你不能为我做这样大的牺牲，勾婵只是个凡人，……”
“不，你就是我心中之神！”黑虎打断她，双手捧起勾婵的脸低下头，心中有一种很想亲吻她的冲动。他又一次感到自己周身的血液在燃烧……
“公主！……不好了！”连翘突然闯了进来。
勾婵连忙从黑虎怀中挣脱开，红着脸责问：“出了什么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闯进来？”
“连翘死罪！请公主责罚！”连翘忙跪下来请罪。
勾婵挥挥手。“快起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启禀公主。刚才卫队长来急报。玲珑宫被大王的羽林军包围了，扬言是接到大王的旨意，从现在起公主和玲珑宫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
“什么？”勾婵大怒，随手从墙上取下宝剑。
“连翘，你马上召集所有卫士和我的巾帼军！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这么快就开始了？”黑虎在心中想。
虽然他早已有所戒备，却还是没有想到勾稽在宓元宰的支持下，已经急不可耐要夺回王权了。他很清楚宓元宰的阴谋，要在全国范围内调动军队是做不到的。从先王时已经将三军兵马的节度权交给了自己。他手中的兵符不是半个，而是完全的一个，这是王族对自己最大的信任。勾稽继位以后，一心享乐也从来没打算收回另外半个兵符。直到去年受了宓元宰的挑唆，曾经提出要自己交出半个兵符，黑虎却当朝把半个兵符交给了监国公主玲珑。黑虎当着满朝文武提到了先王的临终遗训：东越国的兵权只能由监国公主和大元帅共同掌握。不过为了不让勾稽生疑，他曾经当众提出，今后王室要节度各地兵马，除去兵符还要加上大王手谕。这样一来，当时勾稽无可奈何只好接受这个条件，并诏谕天下。现在代表王权对军队节制的另外半个兵符就在勾婵的手里，因此宓元宰就是有了勾稽的手谕，也不可能调用军队。但是，王宫的羽林军却不受黑虎的辖制。
东越国的羽林军战斗力很强，也并不是一支统一的部队。羽林军分成了三个部分，一支是当初勾稽还是太子时的东宫卫队，以后改称近卫军；一支是原来直属先王指挥的骠骑军，还有一支就是勾婵的巾帼军。三支部队的战斗力不相上下，最早都受过黑虎的督训，区别在于不同的忠诚度。东宫卫队自从勾稽继位改为近卫军以后，已经成为对他最忠诚的死士。骠骑军却不同，尽管也同样由勾稽直接掌握，却对监国公主甚有好感。巾帼军是自然不必说了，那是一队由勾婵从小精心带出来的娘子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个个对勾婵赤胆忠心。现在勾稽派来围困玲珑宫的一定是近卫军。黑虎在脑子里迅速分析了形势，现在不能马上让勾婵出去与勾稽的近卫军正面发生冲突，不能把挑起王室内乱的口实交给宓元宰！
黑虎忙拉住怒气冲冲的勾婵。“公主不可鲁莽行事！”
勾婵在火头上。“虎哥！勾稽他居然敢依仗着宓元宰的支持，派兵围困我的玲珑宫。我岂能任他这样阴谋得逞？”
黑虎看着她满脸怒云，附耳低声劝道：“阿婵，你要冷静一点，一切有你虎哥在，我绝不会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这一声“阿婵”叫得勾婵心中充满幸福的甜意，她渐渐平静下来。
一旁的连翘也说：“就是的。公主，咱们不要急，听大将军的安排吧！有大将军在，他们不敢怎么样！”
勾婵点点头，对连翘说：“你去叫巾帼军做好准备，另外告诉卫队长，不要去和外面的近卫军正面冲突，我倒要看看宓元宰下一步想做什么？”
待连翘离去后，勾婵重新倚在黑虎身旁。“虎哥，我听你的。你说吧，下面怎么做？”
黑虎扶住勾婵的肩头。：“阿婵，你虎哥既然已经表明了心迹，是一定不会随意改变了。现在我们要应对已经发生的动乱，你再也不能有儿女私情了。现在你听我说。”
勾婵双目微红，咬紧嘴唇。“我明白。”
“从现在起你紧闭宫门不要出去。但是，宫内要加强戒备，严防宓元宰偷袭。我想，他很可能有这样几个打算：一、让勾稽派近卫军包围玲珑宫激怒你，你只要公开违反勾稽的君令，便借口可以攻入玲珑宫，把挑起王室内乱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二、借口勤王，逼我交出兵权。三、找机会突袭玲珑宫，抢夺兵符。所以，你只有以静制动，守好玲珑宫，保住兵符，勾稽他们一时拿你无奈。我现在马上设法离开玲珑宫，一面召集全国各地的兵马准备决战；同时率领京师附近的部队入京，同样以勤王的借口布置在禁宫外围。这样一来，我料定勾稽和宓元宰不敢轻举妄动。”
勾婵听完真正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虎哥威名谁人不晓？你以大元帅身份召集各地兵马，不用兵符也一定可以。”
“我不向你讨兵符，是因为当时答应过勾稽，我不会单方面接受代表王权的另外一半兵符，一定要有他的手谕再加上你掌握的兵符。当然，各地兵马的首领大多数是会服从我的调动，只要不是公开针对王室，他们一定会发兵。所以，你千万不要让兵符落到他们手里，一旦，勾稽兵符到手，必定加上手谕逼我交出兵权！”
“虎哥，你放心吧！勾婵会不惜代价保护兵符。”
黑虎放开勾婵，准备离开玲珑宫，勾婵却又扑进他怀抱，满腔辛酸苦楚再次化成泪水滚滚流下来。
“虎哥，你这番离去，我们便是生离死别！你要千万珍重！若勾婵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求虎哥为我，也为了东越国的数百万百姓着想，一定要击败宓元宰和我王兄，继承王位，为我报仇！阿婵会在九泉下保佑你。”
“阿婵，不要说这样的话。要保重！等我回来！你放心吧，黑虎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说罢，黑虎走出勾婵寝宫，腾身飞上屋顶，几个腾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脱离了玲珑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果然不出黑虎所料，门外的近卫军并没有轻易有更多的举动，只是围困住玲珑宫禁止人员出入，看来勾稽还是没有最后下决心与妹妹决裂。勾婵按照黑虎的嘱咐来个不与理睬，暗地里则在玲珑宫内部加强了防卫。为了以防万一，她把兵符带在自己的身上。勾婵心里很清楚，凭自己的一身武功，一般的人根本无法近身，就是当世的高手，也不是几个回合可以战胜自己。只要王兄没有最后撕破脸皮，起码没有人敢明着和自己这个监国公主公开为敌。她需要防的是宓元宰派人暗袭。
这一夜，阴云密布，满天不见一颗星星。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杀气。原本玲珑宫是一向灯火辉煌的，各处的宫门和走廊里，一到入夜时分便点燃宫灯，照得玲珑宫到处似白昼一般。今夜却不同，黑虎一离去勾婵便叫人熄灭了各处的宫灯。
连翘对此大为不解，问道：“公主殿下，黑虎将军不是要我们要当心有人偷袭吗？您怎么反而叫人熄灭宫灯？这样到处漆黑一片，有人进来咱们也看不见啊。”
勾婵冷笑一声，低声说：“小妮子，你懂什么？这就叫兵不厌诈！是我们熟悉玲珑宫的地形，还是他们？如果真有人偷袭，我们里面灯火通明，岂不是给敌人做活靶子？现在里面外面一样黑，就算我们很难发现他们，他们同样无法找到袭击的目标！何况，咱们有熟悉地形的优势？现在宫灯是灭了，可我已经布置巾帼军和卫队严加防范，人人备好火把，一旦发现敌情，亮火把为号，各路人马便可增援。”
连翘方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公主好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