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其它文章里写过我是如何遇见D的,那正是我失恋处于低迷状态时,偶然遇见他,让我眼前一亮,大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感。突然发现,那段曾经让我迷失让我卑微的恋情是那么不值得留恋,D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才是那个在灯火阑珊处向我翩翩走来的人。
那时候的我正在村子里的中学当代课老师,他是一个无业游民,到处打工,没事和几个伙伴在村子里游荡,恰好遇到我的侄子就成了好朋友,我的侄子也就成了我们的月老。
我们都是碍于月老的面子不得不安排一次见面的。无业游民又没有多少知识的他觉得配不上我,认为这又是一场徒劳的见面;我眼中的他,一个曾经有过不合法婚史的人怎么能入我无比清高的法眼,这一切是我无法接受的。四百度的近视我没带眼镜,没看清和我见面的人是谁,确实也不想看,没有诚意的双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相见了。
见面很尴尬,谁都不曾说一句话,心里都揣着一万个不可能,怎样会有续集呢?当我得知他是我曾经偶然遇到的那个灯火阑珊处的人时,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毅然决然表明态度和他相处,他成为我的临时男朋友。
相处中发现他总是觉得低我一等,觉得我是老师,高高在上,觉得他是到处打工的民工,对我们这份感情没有一点儿自信。而相处中他表现出来的真诚,深深的打动着我,我内心已经认定了这个人。他跟我说,他们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两个不可能,不在一个平面的两条直线怎么能相交呢,大家都告诉他不要太奢望童话中那些美好的爱情,文化的差异和工作的差别,即使走到一起最终也是一个悲剧。
他对我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终于在一个黄昏,我们走到村外的河边时,他坦然向我说明一切:“我们还是分手吧,我没有知识和文化,没有体面的工作,你的条件很好,人也谦和善良,我配不上你。”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天边的晚霞处,晚霞正红,像霍霍燃烧的火焰,映照着他带着忧伤的脸庞。我笑了:“工作只是谋生和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手段,我们都是在为别人创造价值的同时实现自我价值,我们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特别是在爱情面前,爱情与工作无关,请你挺起腰板站直了和我相爱。”他听我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出乎他的意料我竟然不嫌弃他。
相处一年后我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从浪漫走入现实,从不食人间烟火走进柴米油盐,我们也会磕磕碰碰,我们也会吵嘴冷战。最艰难的是女儿五岁那年,我到城里工作,他一个人在家竟然差点儿遭遇出轨。
我每逢双休日就回家,D在老家附近的一个工厂上班,平日里没有人给他做饭洗衣收拾房间,更没有人管理他, 他成了一个自由的人。 那个周末他来城里接我,我像小鸟一样扑向他,他却木纳如枯木。路上似乎总感觉他想要对我说什么,却又迟迟不肯开口。他沉默,和以往不同的沉默。许久,最终他忍不住张开了口:“咱们离婚吧,我们的差别越来越大,我们不合适。”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嫁给他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个人,我从没有看不起他,他为何看不起自己呢?
“只是因为这个吗?”我不解地问,“还是另有隐情?”“或许都有吧!”他眼睛看着前方,不敢直视我。“我干脆跟你说了吧,你走之后家里只剩我一个人,孤独寂寞无奈时是对门儿的二嫂贴心地照顾我……”我似有所悟,说是二嫂,其实是和我们同龄,她老公开车出了车祸,抛下她和孩子两个人……
莫非……
“你真的喜欢她吗?”我冷静得连自己都不相信是我自己。“说不上喜欢,只不过是我们都是农民,她不会高高在上,不会看不起我。”我笑了,这也是理由吗?还是你为自己的出轨找的借口?“你们发展到哪一种地步了?实话实说,我们好聚好散,我成全你。”外表坚强的我内心早已溃败不堪。
“真的谈不上喜欢,只不过她也总说咱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让人听不见。“如果我放弃工作和你回家种田,你还会和我提出离婚吗?”我说。“不会的,我喜欢你的。”“好吧,我马上给领导打电话辞职,工作可以没有,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们不能没有完整的家庭。还有,我还在爱着你。”说完我掏出手机。
“别,别打电话,你的工作那么好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他按住我的手。“你比工作重要,你真的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自卑,我已经说过,我们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请你站直了,挺起腰板和我一起高傲地生活。”
一夜无眠。我是一个面对问题总会去想办法解决的人,在纠结中我作出了大胆的决定:带上他到城里一起工作,他欣然同意了。
在城里联系到了我小时候的同学,同学让他到她的企业去上班,同学的帮助,加上他不懈的努力,最终晋升到了厂长的职位,从此再也不说和我有差别的事。
真的,如果你自卑,请你不断的努力,这样你就会挺直腰板,成为一个有自信的人,这样你就更有自信爱你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