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姐逝世的时候,身在异国他乡的我不能去追悼,失落和无助的情绪交织在一处。噩耗传来那天傍晚站在一个树林的边缘,头顶传来猫头鹰尖锐的嘶叫,重叠上我的忧伤,一首悼歌就从笔下诞生了,没有太多的造作扭捏。猫头鹰是一个信使,给我带来了消息,超自然的力量在冥冥中要给一个交代。
你英年早逝的这天
我站在一个树林的边缘
那时节凄清冷寂
初来乍到的暮色还未曾将我吞没
猫头鹰的啼嚎
在树林的上方回荡
忽远忽近 忽长忽短 悱恻缠绵
头顶的星辰 若影若现
人世间一个躯体即将幻灭
如火成灰
一段因缘既了
魂归何乡?
念想着
那笑颜盈盈
那体态亦步亦摇
影影绰绰的人儿如是如非
本是颠倒婆娑梦一场
死者归也 空留余恨
任凭世间的人们
啼哭着 欢笑着 癫狂着
谁又顾得了
徒添了一段段烦恼
《二》
最近的天气实在是很糟糕,风雨不停地轮番袭击着欧洲大陆,人要生霉了。在家里宅着时间长了,心里却又念叨起以往一些东西,陡然间有一阵恐慌,又有一阵遗憾,很怀念以往不吃不喝写作的快感,脑子里的词句蹦出来,十个手指却赶不上速度,偏偏前一段又有一个朋友嚷嚷着追问有没有坚持写作。
想不到家乡又传来不幸的消息,舅妈得了癌症,并且已经决定放弃治疗,还总唠叨早早就该去了。同时更不幸的消息却是舅妈的外孙,就是我的侄子,一个十七岁的阳光男孩竟然突然脑溢血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书,这也使舅妈就更加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孩子的父亲也更是一夜白头。生命个个竟然都是如此地脆弱,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谜团呀?悲伤之余,我不禁又想要把这一切诉之于笔。可是转念一想,用这些伤心的事情作为下笔的灵感来源,自己也不知道对还是错。
我曾经思考,小说才是写作的最高的形式,读了雨果的悲惨世界后我就更坚定了自己不是这块料的想法!一直都是写写诗歌散文什么的,自己居然也颇为自豪。可是这几年,所出甚少,仿佛写作是一种治愈的方式,病治得差不多了,写作也就荒废了,激情淡漠了。如果过去的忧伤和今日偶尔传来的噩耗会激发写作的灵感,那么今天灵感没有了是不是应该觉得欣慰?还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本来以为是创意满满的写作却走进了死角。日常生活中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掉进一种固定的模式化生活,象钟表的指针一样转着,心也遭受了牢狱之灾。
飞鸟,坐在悬崖上观望飞鸟与平日里仰头去看实在是另外一种体验,几乎就可以不动声色从上往下地观察它们。轻盈的身体让风托着,和风玩着游戏,时不时上下翻腾几下,不费吹灰,着实让人类羡慕。我唯一能平行联想的经验就是在水中,可这个笨重的身子又怎么能比得上鸟儿的灵巧呢?如果写作时也能象鸟一样借着那在风中上下乱窜的力,那么必然轻而易举。
可是什么才是风,或者什么样的风才能吹进写作者的心里去?我想这个问题对每一个执笔的人来说都有自己的答案,谁来和我分享一下自己的答案?
2019年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