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刚到上海,在新华路上班,那是个相当有名国企新成立的一个事业部,算是富二代吧,用老爸的钱在市中心安静区域办公。
有一天上班,我遇到一家三口,父亲像个文员,有正常的装扮,他上来说话的时候,妻子和女儿安静地站在三米外,小女孩儿怯怯的往母亲后面躲。
父亲说他们一家来上海,一早钱包就被偷了,想借点儿钱,给手机充值什么的。
嗯,那时候大家还有钱包,我没多想就给了三百,我身上只有三百。一家幸福的三口出来骗钱?那个男人接过钱,找出纸笔,非留个手机号码给我。
… …
好几天之后,我好奇的拨了一下那个号码,结果出乎意料,居然是个空号。这结果让单纯的少年伤心了好多年。他本来是去新世界屠龙的,却在一个普通的早晨,毫无预兆的理解了那些黑化的人。
昨天,下班回家,我在市中心的一个路口等红灯,乱七八糟的共享单车中间,看见一个父亲,坐在路灯下,用小音箱唱歌,他前面摆着一张纸板,上面是二维码和一行字,“女儿治病,实在无奈。”
女儿大概五六岁,小板凳挨着爸爸,好像是累了,她上半身趴在爸爸腿上。男人用毯子给小姑娘盖好,过程非常慢,毯子边边角角都仔仔细细的。完全不像是人贩子。
然后他拿起话筒,一首慢歌。这一幕让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家三口,他们都穿干净的衣服,妻子没有化妆,女儿眨吧着眼睛扯妈妈的衣角。
一瞬间,我的大脑好像转到了多年前的黑胶碟,唱针卡在了当年破碎的点上,怎么跳也过不去,咔咔咔咔…
我走上两步,咔咔,扫那个付款二维码。什么骗术,咔咔,去他的,我要再赌一把。
午夜的收音机
轻轻传来一首温暖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