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坏时候懂得吃,舍得穿,不会乱。
——— 张爱玲《小团圆》
再读《小团圆》。
喜欢张爱玲,始于她写的书名的浪漫,后来是从大学时期老师颇有文采的解读,自此对这个奇特的女作家产生了兴趣。以至于学年论文也是有关她的作品,相比《半生缘》,小说里人物爱而不得,终生与不爱的人过着世俗生活,被各种束缚牵绊住了。《小团园》中大团圆的结局既不引人入胜,很难给人留下深切的阅读感悟,又与现实相去甚远。生活中的爱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大多了为各种现实因素不得不选择合适的而不是喜欢的。
《小团园》的开篇几章讲述九莉在幼年读书时生活片段及与二叔、二婶、三姑、九林等相处故事,并浓墨重彩的描写了与绍之雍之间的感情纠葛。也许不满于胡兰成《今生今世》中对二人关系的定义,于是有了这篇自传体小说。受当时时局影响并未马上出版,而是其遗产继承人宋以郎在整理父母与张爱玲信件后,思量再三,决定公布于世。
《小团圆》写了张家那表面风光无限内里腐败不堪的大家族,亲戚的乱伦自私、仆从的冷漠势利、至亲的荒淫霸道、旧贵族的腐朽败落、时代更迭时的思想冲击……就像一场闹剧,你方唱罢我登场。它把金玉下的败絮拆给我们看,让人感慨万分。
张爱玲的小说,用细腻的笔触,勾画了不同人物的悲剧人生。宛如“一个苍凉的手势”,充满了虚无的美感。
以下为摘录:
1、他发现她吃睡工作都在这间房里,笑道:“你还是过的学生生活。”她也只微笑。
后来她说:“我不觉得穷是正常的。家里穷,可以连吃隻水菓都成了道德问题。”
2、她把烟灰盘带到卧室里,之雍抽著烟讲起有些入狱的汪政府官员,被捕前“到女人那里去住,女人就像一罐花生,有在那里就吃个不停。”
“女人”想必是指外室。
“有没有酒喝?”他忽然有点烦躁的说。
吃花生下酒?还是需要酒助兴?她略顿了顿方道:“这时候我不知道可以到什麼地方去买酒。”脸上没有笑容。
3、连下了许多天的雨。她在笔记簿上写道:“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寧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4、九莉笑道:“预备什麼时候结婚?”
燕山笑了起来道:“已经结了婚了。”
立刻像是有条河隔在他们中间汤汤流著。
他脸色也有点变了。他也听见了那河水声。
5、那痛苦像火车一样轰隆轰隆一天到晚开着,日夜之间没有一点空隙,一醒来它就在枕边,是只手表,走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