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长大了,她洗完澡在我面前显示她的身材,然后我们笑着互相嘲讽。突然想起前几天,问她们几个女孩今年想要在哪方面进步,她竟然说:颜值。不经意间,她就这样大了。当年拉着我的手走边边的那个小不点,那个一出生就瞪着溜圆的黑眼睛给我无限欢喜的小鸟儿,如今已经开始和我讨论爱情和文学了。所幸运的是我尚未衰老。
晚饭后,我抱着小儿子在地垫上吃奶,他姐姐丟一件衣服过来,不小心砸到我的头上,小儿子很生气,责备姐姐。屡次三番拉着那件砸到我的衣服,一副不满的样子。“哇,豆豆知道护着妈妈了!”每次豆豆一提到衣服的事情,姐姐就忍不住埋起头来叹息。弟弟的不依不饶让姐姐非常难为情。
今天是老尹生日,早几天就买了的生日礼物,现在还没有送到,今天跟快递公司打电话投诉。然而,已经老夫老妻了,礼物不过是个由头,买的自然是必需品罢了。
下午上到最后一节课,我给每个学生发了一张彩色卡纸,留了一个作业,让他们给自己的母亲做一张卡片,在上面写上献给我心中永远的女神。明天一早送给自己的妈妈。不知道那些母亲们明天早晨有没有惊喜。
上课时讲到朱自清的《匆匆》,说起时间对于不同的人感受自然不同,譬如对于你们,十二岁的少年,譬如对于我,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学生们忍着,有的吃吃笑,有的说,老师你不要这么说自己……哦,他们觉得中年妇女是不好的词呢!
曾经我还在怨怼我自己的原生家庭,试着原谅和解,陡然自己就成了别人的原生家庭了。那一瞬间,超人附体,觉得自己恍若有了拯救世界的责任。眼前这一对肉肉的小乖,各自做些欢喜或者悲伤的梦,梦里还喊着妈妈。我是他们的依赖和支柱,这时候我只能强大。
女儿正在读《牧羊人的奇幻之旅》,为了和她交流我也赶紧读。晚上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头发,感叹说,你们快快长大吧,好让妈妈也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你也要追求你自己的天命吗?她说。这是书中的话!我们相视而笑。
俩娃娃都睡了,我发了面,蒸了八个包子。明天早餐有了。老公回来,饿了,我下了面,我们相对而坐,静默无语,看他稀里呼噜的吃面,想想看,倘使我不在他身边,他如何有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灯,熟睡的子女,做羹汤的老妻,他也该知道这是幸福吧。我原本想送他的,不过如此呢!
女人的伟大和幸福,不就是这样吗?把自己曾经受过的爱再奉献给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