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问我:“你创作的动力是什么?最大的动力是什么?”
“因为夜班。”
“我养成的两个习惯:阅读和写作,都是因为夜班。我的好心态以及坚韧也是因为夜班。”
记得我第一天上夜班,最不习惯的是凌晨十二点那顿夜宵,色香味各种不适。但是我又得吃呀,第一次吃夜宵的时候,胃第一个反抗,吃多少吐多少。
熬到一两点钟的时候,感觉人都是飘的,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强撑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可是公司离家有一段距离,经过厂车几十分钟的颠簸,下了厂车之后,还得走15分钟的路。这样一折腾,回到家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完全清醒了。
刚开始一个星期,时差都没有倒过来,最初两三天,每天只能零星的睡眠,合计两三个小时,最少的一天只睡了一个小时,就在自己终于进入睡眠状态之后,又要该起床上班了。等时差好不容易倒过来,又要转班上白班了。刚开始一两个月,都在倒时差的痛苦中度过。
每次上夜班的时候,早上都要坐厂车回家,可是下了厂车之后,要走一段路。其中有几百米,除了公路旁边的路灯,大路上没有灯,而这个点,路上行人很少。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天很冷,夜很黑。可是我明白,不管天多黑,路多崎岖,有一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最害怕的是下雨,不得不说,我不是勤带雨伞的人。而我的运气总是要差那么一点点,我带雨伞的时候都不会下雨,不带雨伞的时候总会下雨。每次下大雨的时候,我又舍不得打的,也不想在那个点把先生叫醒为我送伞。那些偶尔会下雨的日子,让我明白,风雨再大,我都要回家。当然每次回到家里,先生总会骂我:“你傻呀,打个的回来呀,或者打电话给我,我给你送伞过来。”
如果你觉得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你就连续上一个周的夜班,它会让你对生活充满希望,所有的坚韧都会在你身上诞生。
那时候上夜班有的人很潇洒,他们通常上到晚上12点,等到下班再来打卡。也有人好心劝我:“你休息会儿吧,不要那么认真,不管你多努力,公司又不会给你多发工资。” “可是我拿了这个岗位的工资,我就该处于待岗状态,选择了就要走下去。”
可是那种黑白颠倒的滋味真难熬啊!我就告诉自己,这些用熬更受夜换来的宝贵时间,我不能将它们浪费掉了。我要求自己上班时间必须处于待岗状态,工作闲暇,就抽空学习。怕学的知识时间长了忘了,我就把它们记下来,偶尔也写一下心情日记。可是当我坚持读写的时候,已经沉浸在那份快乐中,忘了自己的处境,忘了身边的一切。
我很感谢我的家人,他们没有因为我上晚班而看不起我。每次我想抱怨一下上晚班辛苦的时候,母亲总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有时还要打趣地说:“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母亲还用弟弟创业的艰辛来鼓励我。
我也很感谢我的婆婆,婆婆每次来重庆的时候,都说我上班辛苦,就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把所有的家务都承包了,不让我干一丁点儿活。我总是安慰婆婆:“我很喜欢上晚班,上晚班自由一点,我也可以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还是白班好,那是正常的作息时间。”每次看到婆婆心疼我,我都觉得过意不去。
我家先生从来都不是一个体贴的人,可是偶尔也会在我回家很晚的时候,给我取一下碗筷。
连我家儿子也会给我温暖:“妈妈,我不想让你上晚班。”
“你想让谁去上晚班?”
“我想让爸爸替你去上晚班。”
“为什么?”
“上晚班很辛苦,爸爸是男子汉,应该让他多吃点苦。”
感谢夜班,让我看到凌晨两三点钟的生命状态。让我懂得,有些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感谢夜班,让我养成了阅读和写作的好习惯。感谢夜班,让我懂得,那些爱我的人,在我身边从未走远,不会因为我身处困境而远离我。
朋友,你呢?你坚持创作的最大动力是什么?
文/何婉仪
2019.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