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使命

小时候农村温饱问题真的是大问题,能吃饱饭就是乐事了,还记得出去玩耍半天,肚子饿的咕咕叫,看到墙厨里藏着一碗冷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四姐开抢。最后连碗底儿都添的干干净净,谁曾想是父母为了让我们多吃一口,而从他们的口中省下的。

有一次天黑了我和姐姐玩耍回来,家里门锁着。“咦?怎么没人啊!”姐姐说完肚子也跟着咕噜叫起来,我肚子也饿的不行,再看姐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姐从小就爱哭鼻子,这一点我和姐姐比有点小大人的赶脚呢!哈哈,见此状连忙拉着姐姐的手,边走边安慰她说:“走,我带你找妈妈去,他们肯定在地里干活呢”,也不知道父母在哪块地里干活,我就凭感觉拉着姐姐往村东头那块地走去,刚走到村头大坑那父母就赶着大黄牛车回来了,见到父母后我和姐姐一样早就泪流满面了!

后来才知道父母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原来是因为家里买不起牛,就和好几家一起凑钱买了一头大黄牛,到等到农忙时节,大黄牛就会非常劳累,一天不停的干活,承包这几家所有的田地,这不从早上忙一家,上午忙两家,下午又是两家,最后轮到了我家,天黑才忙完,这么一想,大黄牛真是可怜。听妈妈说,即便给大黄牛吃草料的时间,他也没时间咀嚼消化的时间,因为都在耕地、拉车,不知过了多久,听父母说大黄牛死了,有人说是累死的,有人说是饿死了因为已经骨瘦如柴了,我想不管怎么死了,只希望它早日投胎,再也别做畜生了。

从那以后父亲有一段时间闷闷不乐,我们都能猜想出父亲多么希望有一头属于自己的牛。等到过了年关开春前,父母终于买了一头黄色小牛仔!我和姐姐跑过来,边抚摸着牛边说“这么小的牛,能干活吗”?父亲笑呵呵地道“有牛不愁长,这么小的牛干不了重活可以干轻活”?每天父亲起个大早,把牛喂得饱饱的,给它梳理毛发,就开始训练。穿上给它精心准备的牛鞍和牛车,一遍两遍……小牛仔始终不听训,这可急坏了父亲,只见他把小牛拴在树上,开始抽打,我和姐姐吓得赶紧躲进屋里偷偷的看。不大一会,小牛好似听懂父亲的话语,让往前往前让往后往后。父亲乐开了花,笑眯眯的说“小牛仔就得训,不打不听话!虽然我舍不得打,现在是不是听话多了”!我和姐姐连忙点头称赞。从那以后我们全家不仅有了自己的牛,还顺利的坐了自家的牛车上下地,真是自豪的很啊!

  随着小黄牛慢慢长大,变成了健壮的大黄牛,不仅地里的活干的漂亮!听母亲说还孕育了牛宝宝,这可把我和姐姐高兴坏了。每天我和四姐都会给牛去打新鲜的草喂养它,终于大黄牛顺利产下一头小牛仔!从此小牛仔就成了我和姐姐的玩伴,有时我们会追赶它,有时我会骑在牛背上,真是好玩极了!随着小牛慢慢长大,父母做了一个决定就是把小牛犊卖了钱,给我和姐姐攒学费。我和姐姐死活不依,但是还是扭转不了现实,小牛犊从此就离开了我们,接下来的几年大黄牛每年都会产下一头小牛崽!都和我们有美好的回忆,到最后顺理成章的也就卖了换钱。

  我家大黄牛不紧要忙碌我家农田,偶尔还给舅舅家帮忙,记得有一次大黄牛当了母亲不久,大舅要让大黄牛拉车去镇上交公粮,小牛立马不安起来。在院子乱跑乱叫,大黄牛回应了几声,仿佛再说“乖宝宝,我一会就回来了”。天有不测风云,就那次大黄牛到了天黑才来,原来是走到镇上时被一个大树桩给砸掉了一只牛犄角,当时血一个劲儿往外喷,大舅连忙先找附近的兽医,结果另一个镇子上才有,就这样大黄牛一步一步走了5公里路程才能得到医治,大舅还层描述,走了一路大黄牛的流了一路血,但最可惜的是大黄牛从此就剩一只牛犄角了!我和四姐听后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发狠话“以后再也不让大舅借用牛了”。大黄牛的牛角包扎着白布,亲舔着着小牛崽,也许是伟大的母爱才能让这大黄牛一步的走回了家。

后来我们慢慢的长大,大黄牛变成了老黄牛!父亲每每套着牛车去干活时,都会坐着牛车上卷一支大汗烟,一边吸烟一边扬起牛鞭,不用任何言语,更多的是默契,老黄牛仿佛知道怎么走去哪块地似得,正映了老牛试途的古话。慢慢的老黄牛咀嚼草料都费劲了,我和四姐仿佛懂了母亲的意思,连忙说“咱们把牛养到老吧”,我想父母何尝不想这样送走老黄牛呢,因为老黄牛已经不仅仅是一头牛,而是家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在我家它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为家里做的贡献是不能衡量的,到最后,为了生计考虑,父母还是把老黄牛给卖钱了,好像是卖给屠宰场了,都老掉牙牛谁还会养着?去屠宰场也许是它最好的归宿!我们次都很理智,没有像儿童那样嚎头大哭,更多的是祈祷和祝福,希望它的来生不再做劳累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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