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杨老师……他走了。”
我愣了,杨老师是以前的体育老师。虽说有五六十岁的高龄,但是好歹也是一体育老师呀,跑800米气不喘脸不红,打篮球和年轻体育老师血拼到底,听说因为养生而喝红酒闹了些笑话。
这么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说走就走?
我和杨老师的关系不是很好,相反,可以说是冤家。我小时候的体育不是很好,跑步是班上的倒数,打篮球是靠身高优势却打得比我矮的人打的还要不好,单双杠不够快,唯一过得去的是跳远,和杨老师只是淡淡的㬓 了我一眼:腿长而已。我为此一直气不过来,我就一体育学渣,给我点自信怎么了?又不会少根毛!
可听见他去世消息,我却有些不舍。不论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终是我所熟悉的人之一,他终是和我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人(虽然一个星期只有几节体育课,而且每次课都不是很愉快)但他真真正正地悄然离开的时候,我却依然会感到不舍和唐突。杨老师如此突然的离开,突然到了任何人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我并不是一直都叫他杨老师的,我是在他走后,我才良心发现改了称呼,在这之前,我一直叫他全名。或死者为大,但更多,是失去后的惆怅。有些东西,真的只有失去后才觉得珍贵。
我第一次进入简书时,我认识了暮姐姐。可以说,是她怎么教会我用简书的。
当时我的手机被爸妈管着,也写不了什么东西。就用零碎的时间和暮姐姐聊了会儿天,十足的把简书当QQ用。但是我是那种连QQ都不会用的人,不知道网上聊天应该注意些什么,一上来就霹雳啪啦地问了暮姐姐一大串私人问题。(对不起暮姐姐啦)暮姐姐的性格很好,很耐心地回答我这些无理取闹的问题。
但我姐看了我的聊天记录后,很严肃的对我说:
“小可,你这样子做对你的暮姐姐很不好。”
我傻了,我姐姐他们班有名的社交达人。就是那种把她扔到100个人里,3分钟之后,她可以包括她自己让101个人一起成群结队地去买雪糕。而我却刚好相反,连上了公交车也不敢问司机师傅是不是可以去XX站的木纳。一般社交上的问题,我都会问她。
无论如何,我的观点和她的始终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网络。
我姐姐QQ上全是她的熟人。她说,不看见真人,我不放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满脸都是得瑟。一副怎么样的表情,我只淡然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却在可怜巴巴地在暗地里创一个QQ,然后忘了。再创一个,又忘了。最后只好不再折腾下去,心累。
相对于熟人来说,我比较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在网上,我可以随意的说话,从来没有人跟我说“小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之类的话。在网上我可以装老,我可以扮嫩,我可以毒舌。反正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不用担心我的言行,很多时候,结对家人都不敢讲的话我可以很泰然地告诉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喜欢《漂亮的李慧珍》里的一句话:
有些事情,有些秘密,只能让陌生人知道。
如果我一旦不开心了,可以像游戏中的清零键一样,按下去,从头开始。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消失一个陌生人。我们没有必去关注,去寻找。
我姐姐知道后,叹口气,也没说什么。
可能在我的潜意识里,总以为天下是不会有不散的晚宴,与其百话无不聊,在分别是痛苦失态,还不如蓬水之交,礼貌地相别。
“听说是出了什么意外....杨老师也可怜,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熟人也好,陌生人也罢,也许是一个网络与现实的距离,也许是生与死的距离。
也许....
就是一线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