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六岁那年,与他初相识。
一个是丞相之女,绝代风华;一个是少年将军,意气风发。
中秋宫宴,趁父亲不注意,她悄然出了殿,径自行向御园。
水面浮金,清辉如昼, 满园桂花香。她踏上水榭,却被回廊尽头的人影吓了一跳。
湖心亭上,他眉目清冽, 嘴角含笑, 对她拱手道, “在下秦阙,字牧尧, 敢问姑娘芳名?”
情劫至,心魔生。
毫无缘由的,她爱,上他。
丞相大怒,他的女儿是要嫁与太子为妃,将来母仪天下的,怎可屈居一个小小的将军府?
她以***,终换得父亲退让。
大婚前一个月,犬戎来犯,烽烟四起。他奉命镇守北疆,临行那天,他抱着她
说, “我定会守住北境,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第三年冬,犬戎大败。
她先是笑,复而又哭,她的将军要回来了。边境将士班师回朝那一日,她天不亮就爬上城楼,看着黑压压的人影由地平线升起来,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尽头。
可是,她等到最后一个人进城,等到日落月升,没等到她的将军。
第二天,他的副将来到相府,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副将说,“将军临走 前吩咐末将转告小姐,
,
莫要再等了。
她怔了片刻,低头去看手边的木头匣子,半晌,轻轻一笑, 自言自语般道“这盒子里不是他,他定是爱上了别人,却编出这么拙劣的谎来骗我,呵,一定是的。
副将红了眼眶,一言不发跪倒在地上,“小姐,您就打开看一眼吧!
她拂袖而走,再也不看副将一眼。
她日日读书习字做女红,同什么都没发生一
样。 又过了一年,太子府前来提亲,她没反对。
半年前,她于父亲书房发现一封密信,信中写太子与丞相共谋,勾结犬戎, 兴兵北境,复施计害死将军。她惨然而笑,拿着信去寻
父亲对峙,怎料丞相冷笑不止, 不以为然。他缓缓道: “朝中暗流汹涌, 非友即敌,岂是你等女流可妄言。秦阙身为主将, 不尊太子,反去支持三皇子,其心当诛。 为父扶保正统,乃是大义。
好一个,其心当....呵。婚期定于十月初三。太子娶妃,举国欢庆。
那一日,她戴凤冠,着霞帔,肤如凝脂,口若朱丹。
她屏退众人,独坐阁楼。“三年前,我本该这般嫁与我的将军,可惜他永远看不到了。”
她自怀中掏出一把金色短剑,是秦阙出征前送她的,神兵利器,削金断玉。
远处传来锣鼓声,迎亲的队伍近了。她轻笑一声,举臂自颈中轻轻一划。万籁俱寂。
恍然间,她竟似回到那一晚,湖心亭上,他眉目清冽,嘴角含笑, 对她拱手道, 在下秦阙,字牧尧,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