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多雲的天氣,沒有了昨天的“霧凇”天氣,消融的薄霜讓地面上像剛飄過一陣雨絲,樹枝、路面都濕潤潤的,仿佛沉浸于傷感的回味玉容慘嚥,讓色彩都變得凝重。
冬至過後,最近的氣溫明顯較以前低了很多。冬季灰蒙蒙的天氣總是容易讓人心生煩悶,因而更加渴望自由,萌發許多活動的需求。而越是這樣的嚴寒天氣,也越容易讓蝸居的日子產生幻想。“春”的回味,“春”的憧憬,於是“春節”就成了冬季最美的“夢”,讓關門閉戶的小日子一天天浸潤“年”的味道。
當用了一年的日曆牌,一日一日如層層剝筍,循序漸進,最終見到本質;還是剝繭抽絲,抽去了柔靡筋骨,除了絲絲縷縷的痛,就是最後的虛無?當惆悵的心情將臺歷上的“猴子”圖片換上“公雞”的圖案,腦海里浮現大片如煙如霧的空濛,才發現曾經順逆苦樂的滋味,其實並不是清楚一張臺歷紙,撕下來,揉碎了,就不再留任何痕跡。
人到中年,早都習慣了歲月如流、人事沉浮的生活。歲月一往無前,而“心”卻賴著不肯走,那一定是對某事某物心有保留,或者規劃沒做好,事情沒辨清方向已開始心想入非非,讓一廂情願的意慾欲心猿意馬。陷入迷惘的“自我”一時手足無措,無法安置自己,只好在捫心自問中百般糾結,一次次在“意氣又如何”的追問,掙扎。
情緒像個不講理的嬌娘,很容易輕易就劫持你的身心、你的意志;而“時間”卻是理性、堅決的熟男,永遠沿著它自己既定的程序義無反顧,一往無前。時間看似冷酷,無情,有時似乎又依依情長,讓人流連。它可以讓幸運兒的人生點石成金,花枝招展;也可以讓倒霉蛋、背時鬼一無是處,一塌糊塗。然而這一切終究都會離去,不管你曾經多麼糟糕,多麼垂頭喪氣一籌莫展;不管你當時多麼榮華耀眼,躊躇滿志,一切都會被拋進“時光”的黑洞,變成過眼雲煙。而偏偏在有些時候,“時間”又極其顯得有心有意,越是美好的時光就越是走得急,當你沉浸在花好月圓、風花雪月的美好錯愕婉歎來不及眨眼,不覺人間卻又流年暗換。
平淡吧,無為吧。哪怕你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生命給你最好的也只有——平靜!不管你是天之驕子,天生的幸運兒,還是君子固窮,備受打擊,你都得學會平靜,學會接受,學會坦然面對。守住心的淡然,如同淡然于天色陰晴,氣候冷暖,淡然于大自然的物候更新,四季輪賺。
新的一年,首先要換一種狀態,改變一種境界。不想給自己不切實際的期許,規劃太多“量”的標定,而是要回歸內心,真正找到“質”的轉換。在坦然面對現實的平靜淡然處之,以不變應萬變,去順應一種忠于內心忠于自我的生活。
唐代禪師無盡藏有一首詩,“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春天固然美好。但芒鞋踏破千山萬水走遍,如果你眼中的風景不過是世事滄桑,人情冷暖,生命對於你還依然只是世外喧囂,紅塵攘攘。何不放下這個“小我”,回歸自然,對著那枝頭含笑的臘梅,舒緩一下情緒,放鬆一下心情?當縷縷幽香撲鼻緩緩沁滿心脾,你自然就感受到春的迷人氣息,生命的勃然心動。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目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何必誠恐慌恐、東張西望緊盯外面的世界,慌亂步伐的卻怎麼都找不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節拍?何必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在意他人的眼光,全部桌意自身和他人的差距?何必苟苟蠅蠅、嘀嘀咕咕計較每天的得失,每天檢視一個併不成功的自己?只要持守正道,內心坦蕩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就可以大聲地對自己說:這就是最好的人生,最好的自己。
——2016.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