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俩说好,中秋节一起去月牙泉玩。
人们天南海北的来看我们的鸣沙山,月牙泉,这个十月,我也想去看看。
假日旅游的火爆,还是超出了我的预计。
天气晴好,阳光明亮。
晚起的他,消消停停。
我也不着急催促。
假日时光,原本就是要,有一颗闲散的心,轻轻松松地度过。
我们先坐公交到大桥上,下来,慢慢的溜达上进去。
公交车上,人挤得满满当当,有去雷音寺上香的佛教信徒,也有去会展中心的,大多,是去月牙泉。
有当地的人,相当一部分是外地人,游客。这从他们的着装,口音,就可以听出来。
到售票大厅,真正是人满为患,售票窗口,是长长的队伍,我也赶快紧随其后。
敦煌人持身份证,就可出票,是免费的,这项福利还真不错,让这个国庆中秋长假,不出远门的人,不用花钱,多一个游览的好去处。
整个大厅,像一个微型的社交场,各种人,声音,着装,气息,混杂成一副,热气腾腾的世俗画。
好看的黑发女子,着长长的华丽长裙,直达脚裸,有一种异域美感;也有背着大包的消瘦黝黑的背包客,不作一声,相跟着队伍向前挪动;欢快的小女孩巧笑嫣然,半大戴眼镜的男学生,休闲装束,透出一股隐约的书卷气。
假日旅游,南来北往。
检票进去,远远看去,南面的鸣沙山上,游人也是满山遍布,东南方向,是长长的驼队,蜿蜒不绝,在一个个山头,凹处,徐徐行进,滑沙的,登山的,头顶上盘旋着小小的飞机,他们选择在天空俯看,沙山和泉水。
那一年,有个机会让我坐小型滑翔机,我恐高,不敢上去。那一定是另一种体验吧,现在却只能去猜测。
你可以选择,从木质的栈道,沿着弯弯的路,走向月牙泉;也可以抄近路,从软软的沙滩上直接走进去;若想坐车,还可以坐敞篷的观光车,边走边看,同样抵达月牙泉边。
今年来到月牙泉,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游人比任何一年都多。
山上也有了变化,月牙泉西边的沙山,已被围了起来,只有东面南面两面的沙山,任人登,爬。
有好几万人吧,我和家人估计,也默默看,也聊几句,常年生活在一起,有一种亲情,在互相的关照中。我提醒他喝水,吃带去的枣子,梨。他笑我怕太阳晒到脸,戴上薄薄的口罩,以及桃花粉的毛衫,提醒我,还是秋天。
那围起来的鸣沙山,平缓,安静,如同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慢慢抚平一样,有一种亘古未见的样子,似乎从盘古开天地到现在,一直是这样的存在。
楼阁,亭台,高高低低,胡杨的叶子开始泛黄,泉边的芦苇花,白而轻柔,在微风中摆动,我从小见惯的月牙泉,此刻就在眼前,不惊不惧,清澈见底。
天上的月儿,今晚圆了;而地上的月牙泉,还是弯弯的一个,纤巧,明净,静卧沙山怀抱之中,那一种娴静,安然,那一种自重,秀气,有一种不动声色的美。
我站在它的南边,觉得它就像是,经年未见的朋友,似乎变了,仔细一看,可不还是原来的轮廓。
是的,就在泉后面,又是弯弯的一顷碧波。地下水位的上升,使它又出现了一片,中间搁着一条沙地。
你温柔,善良,包容。水位低了,也不急躁;丰盈了,更加自持。
周围环绕你的,有多少人,在那里痴痴的凝望,对你的容颜,赞叹不已,而你,始终不作一声。
有拍照的小情侣,笑容灿烂;有小小的女孩,羊角小辫,站在泉边,后面是高高的盛开的芦苇,在她童贞的印象里,初露端倪,已然美若天仙。也有白发的老者夫妇,相互搀扶着,走一走,赞叹,感慨,惊奇。
沙枣树上,红红的沙枣挂满枝头。道旁的金橘,怒放的样子真是好看。格桑花也不甘示弱,开的轰轰烈烈,旁边冰草茂盛,道路清洁。
这流动的人流,来了,走了,或心满意足,或无限惆怅。
人世间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好像是零几年的时候,我和要好的几个朋友,一块在中秋节,来到夜晚的鸣沙山顶。天空钻蓝,镶嵌着星星;远处的月亮,大而洁白,感觉离天很近。笑语喧哗,直达天庭。
如今,大家各种忙碌。没事,很难约到一起。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以前,在武打小说中最常见的句子,在这里,可改为沙山不改,泉水长流了。
自然比人强大得多,也长远得多。
而我们,都是匆匆过客,沿途欣赏美景,也勤奋工作,挣得一食一粥。
我们从小长大,然后慢慢变老,年年复年年,看着这山,这泉,这天,这地,它们想必也注视着我们,只是用我们也看不见的眼。
从山门外面的大厅,一直到泉水边,始终低回的曲子,是田震的《月牙泉》,那声音中的沧桑,盖过岁月。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如今每个地方都在改变,它是否也换了容颜。
在那一声声探问中,我们沉默着走了出来。
生长在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们,生老病死,周而复始,而月牙泉,他什么也不说,只静静的横卧那里,它的豁达和乐观,让人称道。
我在心里,向月牙泉告别,晚上,月亮姐姐,从山后走来时,我就不来看你了。
回到家,做了一顿荤素搭配的可口饭菜。
午休。
下午在家里看了一部电影,《摔跤吧 爸爸》,前一段很火,印度的,很平实,也很励志,具备教育意义。
这个中秋节,当月色如银,洒满人间时,它会用又大又白的玉盘,照耀着关注着它的人们。
古老的中秋佳节,就这样度过,而生命川流不息。
我们也日见迟暮。
谁也无力改变。
就像这山中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