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要去乡下办点事情。儿子听说了,软磨硬泡,非要跟我一起去,还顺便带上了他的小伙伴。
开始出发了。两个小人儿像是很久没出笼子的小鸟儿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笑笑闹闹。
嗯,这样也好,省得我开车打瞌睡。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车子转入乡间小道,感觉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路两边是大片大片的麦田,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绿,像一幅巨型的绿绒毯,非常地壮观。
“妈妈,妈妈,快停车,赶快停车!”
儿子大叫着,惊得我急踩刹车。我赶紧扭过头。只见儿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窗外:“妈妈,你看,山!有座山!我们想去爬山!”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高高的大土坡,顶平平的,上面长了一些荒草。高是挺高的,可也称不上是山啊。
低头看下表,时间尚早。办事情还来得及。行,就陪你们走一遭,顺便也活动下筋骨。
两个小人儿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紧跟。不一会儿,两人就爬上了顶,对着我招手,大声地喊着“妈妈,快点呀!这上面是个大草原!”
“草原,这儿怎么可能会有草原呢?”
等我气喘吁吁地爬上坡顶,才明白,原来他们口中所谓的“草原”就是一大片麦田。应该是哪户勤劳人家在坡顶上开的荒,种的麦子。
一阵风吹过,麦苗起伏波动,像海浪一样。我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两个孩子在绿色的麦海里跑着、跳着、嬉笑着、打闹着。
事情办得很顺利,我们很快可以返程了。
在途经一个小村子的时候,却被堵在了路上。对面,很多老人或夹着小折叠凳,或拿着小板凳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车子寸步难行。我索性把车熄火,下去看个究竟。
我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搭了个戏台子,可能是村里某户人家有喜事,专门请来的大戏。这会儿正好赶上散戏,所以才堵了。
看戏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有一位看起来年龄特别大的老奶奶,头发全白了,拄着一根拐仗,边走还边和同伴聊着天,可能是在讨论刚刚的戏,说到兴头上,还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牙齿只剩下没几颗了,脸上的皱纹也挤成了一团了,但是却特别地有感染力,让人由衷地感觉到她的快乐是那么地纯粹。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有这样一句话: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黄发”,在古代是长寿的特征,代指老人;而“垂髫”,是垂下来的短发,代指小孩。很明显,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老人和小孩都是愉快高兴的样子,自得其乐。
的确,孩子和老人好像总是特别容易高兴。像今天把土堆当高山爬、把麦田当草原玩的两个小人儿,还有那位一场戏就能让她开心不已的老奶奶。
无独有偶,英国媒体曾经做过一项调查,结果显示:人一生中的幸福感是一条“U”形的曲线。处于顶端的是小孩儿和老年人,两侧的是青年,而处于谷底的是中年人。也就是说,中年人就是最不快乐的、最没有幸福感的那群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凡事自有因。
1.压力大了
如果把人这一生比做是一段旅程的话,孩子就是刚上路的游客。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即使再平常不过的景色,在他们的眼中也是美景。
老年人就是那些资深的游客。一路走来,看过了各色风景、经历了百味世事,早已把一切都看淡、看开,只留下云淡风轻。就像王菲在《红豆》中所唱的那样: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而中年人呢,就像是在路上踽踽前行的背包客,只不过,我们背的不是行李,而是方方面面的责任:对老人的,对孩子的,对爱人的,对生活的,对工作的等等。
我们想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我们努力给他们创造更好的条件。
我们想让父母安享晚年,所以我们努力让自己成功的速度超过父母老去的速度。
2.欲望多了
“欲望”,是人类最基本的一种本能。它是一切欢乐的来源,也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网上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段子: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中国人经历了先是穷得不行,后来是累得不行,现在是烦得不行。为什么烦?追根究底,一个“欲”字。
饿肚子的时候,我们想吃饱,吃饱饭的时候又想吃好。
冷的时候,我们想穿暖,而穿暖的时候又想穿得好看。
等你吃得好了,也穿得好看了,却发现前面有更好的食物,有更好看的衣服。于是开始烦燥不安,开始患得患失,然后,又开始陷入新一轮的欲望当中。
3.阈值高了
关于“阈值”这个词,生理学上是这样解释的:能引起组织发生反应的最小刺激强度。
记得,当时我们老师举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例子:你5岁的时候,妈妈给你10块零花钱,你肯定特别兴奋。但当你15岁的时候,妈妈依然给你10块零花钱,你肯定兴奋不起来了,10块钱已经刺激不到你的大脑产生兴奋反应了。因为,你的阈值高了。
就像我们小时候,每个大年三十的晚上都会守着电视机,等着央视的春晚。而这些年呢,人们对春晚的热情越来越低,它已经不再是一道必不可缺的年夜饭,而成了一碟可有可无的小菜。为什么呢?因为选择太多了,人们的神经早就被各种各样的综艺娱乐节目刺激到了一个新高度,而央视春晚已经不足以刺激到我们了。
白岩松在《白说》中曾经提到过一件事:97年的年底,他买了人生中的第一辆车。当时,他在郊区开会,抽不开身,就托一位老大哥帮他把车提回来。车开回来之后,他非常地兴奋,大半夜地带着大家出去兜风。
那是一辆很小的富康车,但是,当时竟然装了七个人。他说,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他感受到的幸福。
今天看来那天肯定是超载违章了,但是,当时的幸福感更是“严重超载”。
他说,后来又换过好几辆车,价钱也越来越高,但是,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夜晚的幸福感。
其实他的这种感觉,相信我们很多人都曾经有过。我们总是不解为什么找不到最初的幸福感了。总感觉心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东西,不容易哭了,不容易笑了,对幸福的感知力也越来越迟钝了。
其实,只是因为我们把那个叫“初心"的东西给弄丢了。
2016年,有一个流行词,叫“小确幸”,意思是微小而确定的幸福,出自作家村上春树的随笔。按理说,老人和孩子应该是对流行最不敏感的群体,但是,这次他们却最好地诠释了这个词。他们细心地将生活中的那些“小确幸”一件一件地串起来,感受着最简单的快乐。在这一点上,他们是我们最好的老师。
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压力是不可避免的。它不会因为你的不开心而减少一分一毫。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最长不过百年。开心也是过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地过呢?
这两天全国雾霾指数连续爆表,人们都在期待一场大风的到来,希望可以把它驱散。雾霾可以借助外在的力量来驱散,而心里的雾霾只能靠阳光的心态去驱散。所以,我们要像加肥猫在《你好,小确幸》中说的那样:不管到哪儿,不管什么天气,永远带上自己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