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突然特别想撸串,室友不愿意去,部门同学也不去,后来约了他出去。认识快两年了,关系一直都不错,一起撸串也有好多次,所以撸串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告白。
说好了我请客,所以吃完之后让他等着我去结账,微信付款扫了很久才付完钱。出来看到他坐在桌子旁发愣,一动不动,叫他也不应我,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坏消息,特别慌,一个劲儿问他怎么了,伸手到他眼前晃。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放开,转身说“走吧”。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走出烧烤摊没多远,他说胃不舒服,难受,想吐,可能是疙瘩汤啤酒喝多了。他俯身,干呕,我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拍一边说:“让你别喝酒你非得喝又没人逼你喝少喝点不行吗……”他突然起身,看着我,说:“咱俩在一块儿吧。”
我愣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你说啥呢?是不是喝多了?”
“我说咱俩在一块儿吧。”他望着我,又说了一遍。
“hhk你是不是喝多了啊还是受刺激了?”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慌。
“我很清醒。”他笑了。
“不是,那个,你这样说,有点,有点……奇怪……你可能喝多了。咱们走吧好吗……”我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心想我这样,算是拒绝了吧。
走了一截路,我在前面他在后,我不敢回头看他,两个人都没说话。久了觉得太尴尬,我开始说些别的话题,两个人开始说些关于比赛、学习、考试之类的事,一直走到篮球场旁,他说他很难受,走不动了,想歇会儿再走。他肠胃一直不好,陪我出来吃路边摊吃到胃不舒服,我心里很内疚,虽然害怕待会时间长了再出什么事儿,但是又看他难受得厉害,还是同意了。
我们坐在球场旁,没有刻意隔开也没有刻意靠近,中间隔着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我抱着膝盖,问他还好么,我请吃饭可不负责医药费,他说好点了可能是我刚刚拍那两下起作用了,我笑着说那我多拍几下。然后又是一堆闲聊,聊高中,聊运动会,聊社团……
我心想告白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吧,我们俩就默契地当作没发生过吧,以后还是朋友。我以为我拒绝了,他知道我的意思了,已经过去了。
可是他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胳膊。我挣扎,说:“你今晚怎么了,放开吧。”他往我身边靠了靠,说:“挺冷的,这样你比较舒服。”“不太舒服。”“那你调整下姿势,换个舒服的位置。”我很想立即挣开,动了动却还是没有。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刚刚平复一些的心情,又开始翻起波浪。
“明天就是520了,我怕你被别人抢走了,所以赶在今天告诉你。”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第二天是520。心想我他丫的为什么要今天约他出来撸串。
“我看起来很像是轻易就要被别人抢走了的么?”他那么煽情的一句话,我一时间晓不得回来,只好这么半开玩笑地问他。“不像么?”他语气认真,我没有问为什么。
“hhk,你这样,对我来说,有点,太突然了,我有点懵。”突如其来的这些话,让我措手不及。
“突然么,我觉得这是必然的。”他那么淡定,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慌乱。
有人过来了,我趁机从他臂弯里起身,说脖子酸了。然后继续抱着膝盖,他向后仰,躺在地上。又说了好多好多话,包括我们第一次相见、他的前女友、他打算的qq上和我告白……
一开始那颗拒绝的心,开始动摇了。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问我冷么,我说不冷。他伸手摸了摸我泛凉的胳膊,说:“冻成这样了还说不冷,走,回去吧。”当时的我竟然还有心思在心里吐槽他:你丫就知道说你怎么不知道把外套脱给我你情商呢。
“你有想过我们分手以后么?那我不但得搭进去一段初恋,还得搭进去一个好朋友。”我想要是以后分手了,很难回到以前吧。可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调侃我:“哟还是初恋啊?”“你以为跟你似的?”我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又聊了很多,关于他的前女友,关于他姐姐告诉他的道理,关于他觉得我对他好……可他始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我到底哪儿不一样。我只好告诉他,让我想想。
我以为接下来就是我的考虑时间了,他不会再说别的了。可他又说了好多——“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被我打上烙印了。”“我这么帅的人跟你告白你是不是内心窃喜高兴坏了,一想到如果要拒绝我就好心痛。”“你要是减肥那等你瘦了我再把你养胖,你再减我再带你吃胖。”
他说了好多好多。那颗一直没平静下来的心,更加紧张地跳动起来。
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可他坚持送我到寝室楼下。楼下很多小情侣在卿卿我我,一派难舍难分的景象。
“你快回去吧。”我有些不安。
“我一个人回去啊很危险的?”他坏笑。
“呸,难道我还得又给你送回去?”我再次翻白眼。
“对啊你再和我一起回去吧。”
“拉倒吧你,快回去吧。”
他不说话了,盯着我看。他一米八,我一米六,他俯视着我,我很有压迫感。看着旁边的情侣们,我更加慌乱,转过身去,若无其事的说:“别以为你一米八就可以这么看着我啊。”话音未落,他双手搭上我的肩,对着我低头。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随即偏过头去,他的吻落在额头的发丝上。“hhk你别这样,我现在,我现在还有点懵。”挣开他,我落荒而逃。通向寝室楼门的路有十几米,我不敢回头,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站在原地。
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了,洗漱,锁门,关灯,上床。
我以为今晚到此为止了,我又错了。他在qq发来几句话:
“从刚才开始你就是我hhk的女票了,以后我罩着你。”他说的刚才,应该是那个吻吧。
“咱们院没几个比我帅的了,知足吧你。”我心说你挺自信啊。
“以后不许给我沾花惹草。”这难道不应该是我对他说的话?
“以后只许打扮给我一个人看。”你不是总说我丑么有什么好打扮的。
“改天我和你去买裙子,我给你挑。”就你那眼光还是算了吧。
我问他:“不是说想想吗?”他坦然:“我替你决定了。”
我告诉他,今天先睡觉吧。
后来躺了很久,睡不着,还是给他发了消息——还是让我想想吧,你说你想得很清楚,那也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清楚。那时候很晚了,他应该是睡着了,并没有给我答复。
而我彻夜辗转。睡睡醒醒,梦里梦外都是他。满脑子都是他起身的那句告白和低头的那个吻,额头上挥之不去的感觉,像留着他的痕迹。
早上四点多从混乱的梦境中醒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他的回复:抱歉,是我唐突了。慢慢想,不急着回答,时间很充足。
当天是口语考试,和朋友一起早早出门,吃完早餐后在湖边准备。结果刚读了不到三分钟,就再也没办法静心准备。来来回回地翻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想着前一天晚上的事,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办。
一天的课也没有听,下午去家教,趁着孩子休息,也会看看手机,想看看他有没有再说什么。
从家教的地方出来,等公交的间歇,我决定给他答复。本来说好了5.22晚上再给他答复,可我怕再等下去,我会下不了决心。
“hhk,我们俩,暂时,还是先算了吧。现在的我,还没有准备好去和你换一种模式相处。”
他迅速回了我:“好。”
“你,好好的。”
“放心,没事。”
终究,还是拒绝了。
拒绝他的理由,不是不喜欢他,而是太在意他。如果是个别的男孩子,对我一番深情告白,而我恰好对他也有好感,也许就答应了吧。
可是他不行。认识了快两年,很多时候我单纯的把他当成朋友,有那么一些时刻,对他动了心,但又觉得我们只是朋友,他似乎也不会喜欢我,终究还是把心思压了下去。也有一些时刻,觉得他对我的感情不再只是朋友,偏偏那时候我却只把他当朋友,也怕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两个人的心思,都这么交错着发生着,从未有人说破,也都刻意压制,于是所有时候,我们都只是熟识的朋友。
我以为我早就已经平静,可他的那些话,却将那些过往的心思都撩拨出来了。
可他说的那些话里,始终是欠缺着我最想知道的答案。为什么喜欢我,什么时候喜欢的,如果喜欢我那么久为什么中途又和别人恋爱,如果是分手之后喜欢我可那之后明明我们接触甚少……
我不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他也不是从未恋爱,我也不可能是他告白的第一个女孩子。所以他是不是每次告白、对着每一个喜欢的女孩子,都这么深情款款呢?那所谓的我和她们不一样,又算什么呢。
所以最终拒绝他,是因为我的怯懦。我想,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我,我说暂时算了,只是因为没有准备好,如果有一天他再次问我,我会认认真真、毫不顾忌地去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后再也不提,那也证明我们不应该随便在一起。
hhk,因为是你,所以我害怕。害怕到最后,失去的不但是恋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那不如暂时搁置,哪怕一开始还是会没办法一切如旧,至少互不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