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

我和她说来话长,她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女孩。


我和她的相识还要回溯到三年前的那所学校。报到的那天天气格外的热,太阳发烧似的曝晒云底下的每个人,我们刚军训完,个个晒得黢黑。我记得报到那天我还迟了到,起晚了。老师安排座位,说,“你就坐那位女生后面吧。”


我悻悻地走了过去,坐下。一抹阳光穿过窗棂打在桌子上,天热得出奇。我由于中考失利考了个不入流的高中,无奈之下转到这所职高,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被这灼热的温度弄得更加心烦。


环视四周个个都是稚嫩的脸,我趾高气扬打心底瞧不起这些人,至少我是高中肄业。忘记是谁先开得口,就和白衣也就是做我前面的那位女生认识了。白衣肤色偏黑大概和军训有关,俊美修眼,粉颈红唇,笑起来两颗泪痣像星星挂在眼角,七分的好看。

白衣总是给人一种吃糖的感觉,她总是甜甜的对你微笑,跟你说话,我没见过她和谁闹过矛盾,极好的人缘。有次闲聊,我得知她也是高中肄业转来职高的,她还是艺术生,我问她为什么要退学,她说,无聊。


每当遇到困难的题时我总爱问她,她总是很细心的给你讲题然后温柔地问你听懂了没。起初她总是那么温柔,后来问得多了她也就愈发随意起来了,不过大抵没差只是偶尔会佯装凶我一下。我总是扮演那个木讷地角色。

不知道是从哪天爱上她的,很多时候人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会有一些莫名其妙地想法,我爱她无疑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想法。


大抵爱上一个人是春雨般悄然无声的吧。


感情这种东西像藤曼好像时间久了依附在什么东西上都可以,我对白衣的感觉逐渐变得微妙起来,我爱她可是又在担心难以言状的东西。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第二学年,白衣和我做了整整一个学年的同桌,但这种联系最后还是没了着落,我和她分开了,仅管还是一个班。刚开始我遇到问题还是会去问她,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座位的距离逐渐生疏起来了。在某个不知名的下午,我开始自己琢磨数学题了。


五月的风和煦又温暖,我睡眼惺忪的看到有人坐在我桌前,定睛一看是白衣。我们面对面坐着,我以为是在做梦。她眯着眼笑着对我说:

“星期天你有空去看杰伦演唱会嘛?”

“有啊”,我依旧是怯懦地躲避她的眼睛,“都有空。”

“我买了两张票,还是买的黄牛的,可是我朋友她们都出不来。你真的去嘛?”

“嗯,去。”


杰克道森赢得船票站在泰坦尼克号船头上振臂高呼,“I am king of the word”和我拿到演唱会票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天等车我们站在一条车水马龙的街巷口,周遭百鬼夜行,我比鬼都高兴。

再后来白衣又退了学,我问,为什么,她仍是说,无聊。我们之间终究是没了联系,往日里平常的嘘寒问暖也显得多余起来。我抓住十二月份的尾巴圣诞节,猫在被窝里看完了《真爱至上》后头昏脑胀地给她写了封信,算是告白,结果在射程范围之内,那头杳然无声。


我以为故事的结局就是如此:花开两朵,天各一方。万万没想到几天后白衣兀然跟我说在以前我俩常去的咖啡馆见面。惊愕的情绪大于惊喜,我有点不知所措,良久才迷迷糊糊地问她什么时间。


咖啡店的老板娘还是那么热情好客,大抵是熟识了脸。

店里一束橘黄的光线照在坐在绿皮沙发的白衣脸上显得格外好看,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谁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呷了口咖啡不经意抬头看见她的眼睛,四目相对紧接着便是两人眼睛开始慌乱的闪躲。

我鼓起勇气假装很随意地问她:“退学的生活舒服嘛?”

“你说话别结巴呀,紧张什么。”她笑吟吟地回我。

“我没有啊,咖啡烫到嘴了。”

“你演技还有待提高啊,阿水同学,”她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咱俩都挺熟的,你就别跟小学生似的了。”

“那我就,就直接问你了,就是那信上说的你同意了吗?”

“我把你当哥们,你竟然对我想入非非。”她顿了下说,“当然不同意。”

“为什么?”我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哪有你这样表白的。”她忿忿地说,“还敢问为什么?你这呆子,看在你大师兄的面子上就不逗你玩了,你现在组织下语言说好听了我就同意。”

“你知道太阳系里离太阳最远距离的星星是什么嘛?”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是冥王星。几乎没有阳光能穿越59亿公里的旅程找他,但有颗叫卡戎的矮行星一直陪着他走这段冷清的路。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卡戎吗?”

“俏皮话还是那么六哈,不过我还是不同意。”她戏谑地说,“逗你玩啦。”

“那我们就在一起了?”

“嗯,在一起啦。”她说。

乌黑的天空挂着一轮银色的狼牙月,街道上的商铺门口都亮着灯,没搬走的圣诞树还散发着一丝圣诞节的余味,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的散着步,我俩也融入其中。

也许是天太冷,她也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用余光看她,她也看看我,俩人的余光碰撞一起时便哈哈地笑起来,活像两只刚吃过蜜的熊。


咖啡店还是那位喜欢搽脂抹粉丰腴的老板娘,白衣和我来这里的次数早已数不清。她拨弄了下旋转椅转了180°,背朝向我;又拨弄了下转了回来。我们面对面坐下,她笑了几下说:“我们分手吧”

“好啊。”我说,“不分手行不行?”

“不分手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

文/王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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