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SMO】最后一次谈话
#雨宫尊龙 x Smoky
押上正低头缝着草莓造型的手袋时，一个男人走进了花店。
现在的她忙里偷闲，好容易得来些空子，想起因上次被甩到鬼邪高番长身前、匆忙间跑走而忘记拿回来的背包，羞恼之余，还是那点不为外人所知的少女心占了上风，唆使她偷偷给自己又织了一个款式相同的手袋。
她正暗自窃喜着，门上系的风铃突然响了起来。
押上本来就有点心虚，被这么一惊，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才将东西草草收好。
“欢迎光临——！”
面对着突然从柜台后面冒出来的少女，来者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身材挺秀，眉目俊朗的男人。
如果换做是SWORD的任一势力成员，恐怕都不难从眼前的这名男子所穿的纯白西装判断出，对方隶属恶名远扬的九龙组；若是再核心些，换做是哪个干部成员，也能很容易地从其身上体会到某种内敛却危险的气势。
然而这些毕竟只是假设，他所面对的只是个普普通通、正值怀春的少女，见了他这副尊容打扮，反倒想去了别的地方。
“先生是来买花的？”
对方闻言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个淡笑，手指拂过身旁的几束玫瑰：
“本来只是路过，在外面看了看，就有了点兴趣。”
他的声音同他这个人一样稳重而内敛，语调温和却独特，吐出的字句莫名带着些自然的温柔。那感觉不同于她平时所接触的山王联合会成员们，这种特有的成熟令押上不自觉地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又瞧了瞧一袭板挺白西装的男人，显然是在挑选合适的花类，估计是想起了要送予的对象，眼角含着些不难察觉的笑意。
——难、难不成是告白？
“您是……”她小心地斟酌着词句，试探性地开了口，“要送给心上人么？”
对方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押上感觉自己的舌头几乎快要打结了。
“送给朋友的妹妹。”
“哎……？”
她听对方这样答道。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可奈何的事，又苦恼地摇了摇头。
“如果送给本人的话，是不会收的。”
*
雨宫尊龙手里捧着一束花，缓缓穿过破败的街道。
即便身着如此扎眼的衣物，几次三番前来的经验足以让他绕过Rude boys的监视，在尽量避免与任何人产生冲突的前提下，长驱直入至这片区域的中心。途中他甚至还有余裕在一个老旧的垃圾桶面前停下脚步，思考片刻，接着从口袋里将打火机掏了出来。
——今天可不能吸烟啊。
他这样想着，随手一丢。
便继续迈开了步子。
*
“——”
踏上屋顶的一瞬间，雨宫尊龙向右撤了一步。
一道敏捷的身影从身侧应声而落，见一击不成，手掌触地时猛地一转，右腿便狠狠地甩向尊龙的下盘。
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踢击。
“今天很有精神呢。”
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甚至还有些期待地望向杀气四溢的偷袭者。
如果对方知道以腿法见长的雨宫雅贵就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这件事，是否还会如此鲁莽地选择战斗方式？
雨宫尊龙一边游刃有余地拆解着那凌厉的招式，时不时看准机会搀一把对方被自己挡开而暂且失衡的身体，一边暗自想着。
自己还是有点坏心啊……
来者见伤不到他，嘴上仍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眼神愈发凌厉，攻击也随着迅猛、狠辣、而且不计后果。
尊龙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他今天穿着这身等同于九龙标志的白西装来，便做好了不受欢迎的准备，然而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比预设的还要强上许多。
但是……
他的表情在下一轮交手中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身体已经成了这样，还这么勉强自己，可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事。
也不是他能允许发生的事。
*
果不其然，对方挥出的下一拳便在半途陡然失了力，软软地垂了下去。
“……咳！”
一口血渗出嘴边，这戛然而止的拳头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掏空了Smoky本存无己的体力。他身子跟着一偏，眼前发黑地就摇晃了几步，眼看着就要从支出楼边的架子上跌落而下。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
Smoky只觉得腰上一紧，眼前闪过一片纯白。
眨眼间的功夫，自己就被带回了安全的地方。
“Smoky。”
他听到那个男人开口，便定了定神，抬头对上那双少见的、缀满了严肃的眼睛。
“我应该说过……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以往的那种行动方式。”
那个男人这样警示道。
Smoky的眼神有些涣散，却缀着冷硬与疏离。那是他独有的抗拒方式，却并非有意，更像是一种经年养成的习惯。他不习惯肢体接触，也不擅以警告之外的方式与人交流。依子音的话，从这种意义上来讲，Smoky是个比任何人都温柔，却又比任何人都残忍的人。
然而他所面对的男人却对这些置若罔闻。
雨宫尊龙扶着他坐了下来，无言地注视着他。当他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令这位无名街亡灵也隐隐有些忌惮。
*
于是Smoky安静了下来。
他靠着尊龙缓了缓，淡淡地看了一眼对方，半晌才低声开了口。
“衣服。”
“嗯？”
“你的袖子，脏了。”
尊龙愣了一下，顺着Smoky的视线瞧去，发现自己的袖口附近已经染上了不少红色的痕迹，想也是刚才Smoky吐出的血。
“不碍事。”他眨了眼，眼底的厉色便化了开来，反倒又帮对方擦了擦嘴角，“反正早晚都是要弄脏的。”
Smoky听出他话里有话，只默默地拉开了些距离，并没有任何追问的意向。
雨宫尊龙面对着他，也坐了下来。
他静了一静，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词语，半晌才试探着开了口。
“事情结束之后……要不要跟我离开这里？”
Smoky抬起眼睛，平静而冷淡地注视着远处漂浮着的云。
“如果是没有告诉你身份的缘故——”
“不是这个问题。”
Smoky打断了他。
“……这条街道创造了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为了家人。”
“无名街不能没有守护者。”
雨宫尊龙觉得，说这话的时候，Smoky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阵随时会从指间散去的风。
对于Smoky的拒绝尊龙丝毫不觉意外。不如说，他这个人其实是有些怪异的。正是这样看起来脆弱易碎、实则强硬无情的无名街守护者，才能让踩着复仇之路的他被如此地吸引着。因此他明白自己的询问注定得不到回答，就像眼前这个男人注定不会为了自己踏出这条街道一步。
Smoky又低咳了几声。
“那么，”
在口腔内一片腥甜中，他听到对方那近乎低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哪怕一瞬间也好……”
“你有没有过，不同的念头？”
*
“Smoky，天阴了——”
远处传来P中气十足的提示，Smoky闻言抬头看了看，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他们这不长的谈话之间，不知何时已然变得暗沉沉一片。
于是他站起身。
他没有看雨宫尊龙，依旧淡漠地立在楼侧的最高处，宽大的衣摆在身后扬起又落下。
“你该走了。”
“是，我该走了。”
尊龙淡笑着看了看阴沉下来的天空，敛了敛眼。
他似乎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是凝神望了Smoky一阵，转过身慢慢离开。
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
“……别在雨里站太久。”
Smoky就那样无言地注视着那道白色的人影消失在淅沥的雨幕之中。
*
雨宫广斗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去。
在昏暗的帐篷内，借着一点摇曳的烛光，Smoky知道了那个男人的真名。
雨宫……尊龙。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
*
后来有一天，Smoky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场红色的雨。
他仰起头，雨滴落在他的眼皮上，像一层朦胧而轻柔的吻。
模糊的视野里，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向他缓缓伸出了右手。
雨停了。
*
没有知会任何人，无名街的亡灵久违地踏出了自己的领土，站在屋顶远远地注视着并肩而立的雨宫兄弟。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身上有某种决定性的气质改变了。
他不熟悉雨宫雅贵，却与雨宫广斗有过极短暂的接触。眼下褪去皮衣、身着黑色西装、手里捧着白色花束的这个男人，像是去了刺，却又覆上了新的甲。虽然尚且稚嫩，但假以时日定会成长为足以保护信念的壁垒。
——这样的成长，他曾于在那条生养他的街道上的孤儿眼中见过千万次。
Smoky这样想着，胸口莫名一酸。他便咳嗽着踉跄了几步，再抬眼时，视野里只剩下两道远远的影子。
他又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
那片蔚蓝的天空一同往常那般静默地注视着他，澄澈而明净，广袤而温柔。
关于雨宫尊龙一直所寻的那个问题，他忽然之间就有了答案。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