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秋风袭来,我将头伸向窗外,看到了一位身着红装的中学生模样的女生,正从学校宿舍旁的公路上回家,她走路的样子很急促,像是有什么紧急事要等她做似的。
看到这个行色匆匆的女生,我的思绪蓦地回到了那个流金岁月,那个曾经也是一袭红装的美丽少女幸姣,与我的一段紧密相连的生活经历。
那是一段何等美好的流金岁月啊!
可惜这段岁月只能在我久远的记忆中寻找。
时光的流逝让人猝不及防!
昨天我还处在一个在东荆河堤外的沼泽地放牛打猪草的少年,今天怎么一下就到了年过半百的中年了。岁月怎么这么不客气,怎么一下子就偷走了我的那些懵懂的时光。
铁平, 快来!这里有一条蛇,我把它用芦苇杆按住了,你快拿个小石头来,我们把它打死算了。
这是儿时一起到沼泽地去找牛的伙伴立唤,在碰到一条水蛇时,喊我一起帮他干掉这条蛇的提议。
一定要把它打死,我娘说 碰到蛇 你不把它打死,它还要来专门咬那些碰到它的人的。
这是我隔壁的小妹妹小梅在一旁要我们尽快把看到的蛇打死的忠告。
蛇很快被我们七手八脚给打死了。
又是谁提醒说,蛇打死了后,一定要把它的脑袋用石头或棍子揉碎,不然,你将它丢在地上,它过不久就会存活的。
插插插,我们七手八脚又把那条蛇的脑袋弄碎,弄烂。方才罢手。
铁蛋这小子提着那条死蛇的尾巴,在我们几个人的头顶上摇摇晃晃掠过,吓得幸姣呀呀的尖叫。我立刻阻止了他的这种顽皮行为。
你这么护着他,他又不是你的小婆姨?
铁蛋的一句话,说得幸姣满脸通红。
你不要瞎说嘛,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提起铁蛋平时读书不行,常常留级,只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恨不得上前揍他一巴掌。
每当夜深人静,尤其是我一个人独自在外面出差,坐在驶往目的地的火车时,我常常想起这些久远的往事,一想起她,就恨不得让时空倒转,立刻再回到那个天真浪漫的童年时光。
后来铁蛋一家已搬迁到离本地二十多公里省城一个区的什么农场种菜,他家的房子就在我们去省城途经的一个收费站旁。
那里是专门将农场种菜或养鱼的农民,全部集中在收费站旁边的一个小区,那个小区实际就是政府为节省土地,将四处分散居住的农民集中在一个地方,所建的还建房。
有好几次,我都想到那里去走走,和我的发小一起聚聚,谈谈小时候那些趣事趣闻,可惜这样的想法总不能成行,总觉得好久不见,突然造访别人家,实在有些唐突。
至于幸姣,后来我的确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人长得好看,和她哥哥一样,有一副好身材,再加上她的脸嘴蛮周正,可惜那时候,我太不解风情,或许是心中觉得找一个初中都没读完的人做老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得知她与本地附近一供销社的职工小郭谈朋友的时候,我已经是本村里一名民办老师了。那个时候,我也就是刚从高中毕业回乡,只有十八九岁。
那个时候,供销社里的营业员是吃商品粮的,非常吃香。其实小郭长得不怎么帅气,就是有个单位。
后来,我到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常看到幸姣在小郭的住处玩,听别人说,她常在小郭那里过夜。
其实那时的人们还蛮封建。听说此事后,我再看到幸姣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亲昵了。
再后来,我调到镇街道中学教书时,幸姣的女儿转到了我当时九年级的毕业班上。从模样上看,她的姑娘长的像小郭,也是那样的宽脸蛋。不过,有一点,她女儿在我的班级读了一年的初三毕业班,幸姣却从来没到学校看过女儿,也许是她后来的确混得不怎么样吧,我想。
对熟悉幸姣生活的人说,当时幸姣嫁给小郭后,也的确过了一段让不少农村人羡慕的日子。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供销社已经被改制,最终也自生自灭了。
小郭那个单位也垮台了。然后又听说幸姣跟小郭在省城的一家火车站打工,做的是洗车的工种,那是一种很卖力的力气活,不知道从小很少从事过体力劳动的她,做那样的活路是否受的了。
可惜我到过省城多次,从来没偶遇过幸姣,若真的邂逅她,我大概也认不出来。
因为她停留在我心中的样子,还是那个秋风中,穿着一身套装的高挑的红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