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回宿舍,又抢了第一名,我刚拿好睡衣准备洗澡,那位新舍友也下班回宿舍了。
我匆忙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坐在那里发语音信息。
我一边收拾,一边随口问了句:“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湖北的吧?”
她说“是”。
然后我又问她老公在哪里做事?在做什么?
她说在广东那边,做电焊的,7000多元一月。
我说这边工业园也有招电焊工的工厂,为啥不在这边做?两个人在一个地方做事,相互有个照应,多好!
谁知我这样一问,她便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起来。澡都不洗了,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在哪里,仔仔细细地给我讲述她家那本难念的经。
她说话语速较快,有时候又有点结结巴巴。从她语无伦次地讲述中,我了解了她的一些家事。
她之前和她老公都在广东打工,她老公7000多元一个月,包吃包住;她4000多元一月,包住不包吃。
但他们两人都没住在厂里,自己租房子住。她的4000多元钱做家庭开支,她老公的工资就存着。
经过整整四年的奋斗,他们在家乡建了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花了30几万。建的时候借了一些钱,现在已还清,手里还小有余钱。
她有一儿一女,两个孩都长得好看,且听话又乖。特别是大女儿,今年11岁了,乖得很,什么都跟她说。
现在她娘家父母住在她家,在她家开了一个小型的麻将馆,平时主要喊村里一些留守老人打麻将,挣点生活费。
到了腊月间,待村里在外漂泊的游子们回来后,她老公就回家和她爸妈一起在家里搞烧烤、开餐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能挣三万多元钱。
听她讲完这些,我感叹他们夫妻俩凭勤劳支撑起这个家,不容易!但现在也搞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心里很为他们的苦尽甘来感到欣慰。
谁知她突然话锋一转,讲起她家后半本烂经来。原来她老公有两兄弟。婆家哥哥之前娶了一个老婆,但由于女方没孩子生,离婚了。
从此以后,她哥哥破罐子破摔,整天游手好闲,抽烟喝酒吃槟榔,好吃懒做,打牌赌博,养成了好多恶习。
其实,这些都不关她什么事,关键就是她家建房子的地基,她婆家哥哥硬说分得他有一半。
好多年前,她公公婆婆只花了一万多元买下了这个地基,现在买一个这样的地基,却要五万元。她哥哥就要按现在的买价分钱,要她给他25000元。
但在她家新房子旁边,她公公婆婆还有一栋老楼房。本来这栋老楼房分得她家应该也有一半的产权,她说她不要了,给她婆家单身生哥哥。
但他哥哥还是不依,打牌赌博输了钱就找她要钱,扯都扯不清楚。
她的公公婆婆和她的爸妈差多年龄。但她公公婆婆一辈子只会种田地,因此很显老。而她娘家父母,开麻将馆带开餐馆,显得年轻多了。
她的公公好酒,有一次喝醉了酒摔了一跤,摔断了手臂骨头,她出了三万多,才帮他动手术上好钢板。现在到了取钢板的时候,她公公看到暂时不疼了,居然不肯去取了。
而且直到现在,她公公依然好酒,早中晚三顿都少不了,经常喝多了发肚子疼,他也不管不顾。只要还没死,就往死里整,每天三餐照喝不误!
她说,如果她公公再因为喝酒摔伤,她不会再出一分钱给他治。
其实,她自己的爸爸之前也好酒,但后来得了痛风,胳膊、腿都肿起来了,而且总发疼,根治不了。医生要他戒酒,她爸爸比她公公自制能力强多了,按照医生的叮嘱,把酒戒了,现在滴酒不沾。
她问我知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神医,能帮她爸爸把痛风治好。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听说过哪里有这样的高水平医生,而且我的父亲生前也有这个病,经常到处寻医问药,直到最后也没有彻底根治。
她的婆婆,空闲的时候喜欢打麻将。她转给她孩子的生活费,她婆婆总是将它输掉。她婆婆是那种很喜欢打麻将,水平又低下的人。还不愿打小麻将,最小也要打五元的红中,一输几百也不心疼。
她说她自己脑子也笨,但她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打别人不赢,干脆就不打,免得输钱。
她的两个孩子,她本不想给她公公婆婆带,想给自己的父母带,但她公公婆婆非要带,好让她给他们转生活费。
她公公婆婆,总听她婆家哥哥的唆使,想尽办法找岔子跟她爸妈吵架,想把她爸妈赶走。
而她建房子的时候,娘家爸妈和娘家哥哥都借了几万元钱给她。而且建这栋房子,他婆家亲人没有借一分钱给她。完全靠她夫妻俩苦讨苦做攒下的钱和娘家亲人的帮助才建起来的。
她要她的爸妈不要理她公公婆婆,住在那里偏不走,把生意做好了就行。
她现在在这里打工也不安心,最挂欠的是自己的女儿。她女儿已经11岁了,差不多一大人高了,而且长得漂亮乖巧。她最担心他婆家单身哥哥兽性大发,强奸她的女儿。
我要她不要过于担心,这违背伦理的事,她哥哥应该不会做。
她说那不一定,她们那里就有一个家里,哥哥把年幼的妹妹强奸了,被抓去坐牢了。
听了她的讲述,我心里有些戚戚然,想起自己还常常顾影自怜,觉得自己的生活状态不太好。其实,是因为我没有去了解大多数人的生活,去解读周围的芸芸众生。
我们普通人,哪有那么多的光鲜亮丽?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也许这才是生活的常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