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战国策》札记(一百五六)

张仪又恶陈轸于秦王。曰:“轸驰楚、秦之间,今楚不加善秦而善轸,然则是轸自为而不为国也。且轸欲去秦而之楚,王何不听乎?”王谓陈轸曰:“吾闻子欲去秦而之楚,信乎?”陈轸曰:“然。”王曰:“仪之言果信也。”曰:“非独仪知之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曰:‘孝己爱其亲,天下欲以为子;子胥忠乎其君,天下欲以为臣。卖仆妾售乎闾巷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乡曲者,良妇也。’吾不忠于君,楚亦何以轸为忠乎?忠且见弃,吾不之楚,何适乎?”秦王曰:“善。”乃必之也。

张仪又在秦惠王面前讲陈轸的坏话。说:“陈轸经常奔走在楚国和秦国之间,现在楚国并不改善与秦国的关系,反而更加善待陈轸了,这样的结果正是因为陈轸只是为自己捞好处而不是为秦国谋利益。并且陈轸早就想着离开秦国到楚国去了,大王为什么不听我的劝说呢?”于是秦惠王就对陈轸说:“我听说你想离开秦国到楚国去,真的吗?”陈轸说:“对啊!”秦惠王说:“那么张仪的话确实是真的。”陈轸说:“不单是张仪知道我要这样做,路上的行人都知道。俗话说:’孝己很爱护他的双亲,天下的父母都想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伍子胥非常忠诚他的君主,天下的国君都想他就是自己的臣子。一家如果卖他们的女仆如果能被邻里买去,那么证明这个女仆是很优秀的;一个被自己的丈夫赶出家门的女人假如能嫁给邻里,那么就证明她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假如我不忠于大王你,楚王会认为我是一个忠于君王的臣子吗?我那么忠心耿耿地为大王办事都被怀疑,我不到楚国去,我还能到哪里去?”秦惠王说:“你说得太好了。”于是就肯定陈轸对秦国的忠诚。

张仪和陈轸的暗斗明争正是不停歇啊!好在陈轸表白自己的忠心被秦王接受了。不过陈轸表忠心里的“卖仆妾售乎闾巷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乡曲者,良妇也。”我觉得好像靠不住啊!卖自家的女仆被邻里买去,被自己男人离婚的女人被邻里娶了去,怎么就证明这个女仆和女人是优秀的呢?难道就不存在她们跟邻里勾结后的结果吗?陈轸的意思就是说你不要别人抢着要就是好东西吧!

好了,我们来看看希罗多德的历史吧!

(133)这以后不久,居鲁士的女儿、大流士的妻子阿托撒的胸部肿起了一块,肿块马上就溃烂并且蔓延开来。在这块肿物还算不上什么病时,她没有提起这东西而是因为羞耻之心而瞒着。但不久病状恶化时,她就把戴谟凯代司召了来,让他给她看病。他答应给她治病,可是要她起誓,她必须应允他请求她办的任何事情,他说,他决不会要求她做有害她的名誉的事情。

这是恶性肿瘤的记载。

(134)阿托撒的病不久就被治好了,因而阿托撒在戴谟凯代司的指使之下一天晚上就寝时向大流士说:“主公,你是一个强大国家的统治者,可是我不清楚为什么你只是无所作为地坐在这里,你既不会为你的波斯人征服新的领地,又不去进一步扩大你的权力?假如你愿意要他们认识他们的国王乃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的话,那么像你这样年轻,这样有财富的人要他们看到你成就某种伟大的业绩,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你就会获取双重的利益:波斯人将会知道他们的国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大丈夫,并且,他们在战争的紧张时期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反叛你了。你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时你正应当成就一些伟大的功绩:因为一个人的身体成长,智慧也就跟着成长。而身体衰老的时候,智慧也便衰退,无论做什么事情也便犹豫了。”她是依照戴谟凯代司教给他的话这样说的。大流士说:“夫人,你所说的事情我很早就想到要做了。我已经决定从这个大陆修造一个桥通到另一个大陆上去,如此就可以领着军队去攻打斯奇提亚人,很快地我们就要准备实现这件事了。”阿托撒回答说:“在我来看,现在还是不要去进攻斯奇提亚人,因为任何时候你愿意进攻他们,你都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我请求你还是先去进攻希腊吧。我听人提过拉科尼亚、阿尔哥斯、阿提卡和科林斯的女人,我很想要这些妇女来作我的侍女。在你身边有一个人,他比任何人都更适合于在有关希腊的所有事情上为你加以说明介绍,这个人就是医好了你的脚伤的那个医生。”大流士回答说:“夫人,即然你的愿望是首先与希腊一决胜负,那么我认为最好是派波斯人偕同你所说到的那个人到那个地方去侦探一下,并把在那儿所看到的一切报给我们。这样我就会有充足的情报,帮助我对希腊的出征了。”在大流士说了这话以后,立刻便动手这样做了。

哎!男人总被女人所蛊惑。而蛊惑女人的是医生。

(135)他在第二天刚刚破晓时,召见了十五位知名的波斯人来,下令他们和戴谟凯代司一同到希腊的海岸沿线去巡视;此外还嘱咐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医生戴谟凯代司带回来,而不允许他跑掉。他这样地吩咐了他们之后,就把戴谟凯代司本人召来,要求这个医生在他把整个希腊指点给波斯人并且使他们把所有的地方看清楚之后,仍然回到他这里来。他还要戴谟凯代司带着他的全部家财送给他的父亲和兄弟,并应允在回来后给他比这要多许多倍的财富。另外,还答应给他一只商船,上面装载着他所要的所有东西与他同行。我想大流士承诺给他的一切完全是出自内心的。可是戴谟凯代司却担心国王是不是在试探他,于是他便不忙于接受大流士所赠给他的一切,而是回答说他要把他的钱财留在原来的地方,以便在他回来时享用。至于大流士答应给他用来带礼品送他的兄弟的那只船,他还是接受了的。大流士对戴谟凯代司也发出了同样的命令之后,便把他们一行人员都送到海岸地带去下海了。

果然,人人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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