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天就要和10年代说告别了,以十年作为一个计量单位难免会有些感伤。回首十年前的一些忧愁并没有生出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觉,作为一个时代的分界线,2010年前后我的生活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步入10年代不久我便开始了初恋,在初恋中很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依赖、自私、脆弱等等负面的性格,积聚了17年的性格缺陷在那一点爆发,因为各种原因做了很多冲动的事。我认为那些事不是平白无故偶然发生的,一定是有着很深层的原因,那年只是作为一个端口来释放而已。从往昔到今日,这些年一直尝试着跳出自己的圈子,以全局的角度审视当年的经历。因为我觉得只有读懂曾经的自己,才能完成经历内化,成长为完全体。或许是有些明白了,但还不算透彻,要是描述还总是会觉得言不达意,意不达心。对这件事而言,可能十年光阴还太短,我需要更长的时间,想在当年的文字中重度往日时光却早已对当时的日志删改再三不复初貌,记忆的痕迹抹除在了旧时光里。
那一年被这一段感情框在了一个很小很小的世界中,学业差一点停止在了高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时候我遇见了迁安,这世间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这是我宿命当中必须要行的一步。尽管转到迁安的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我都是个无学籍人士,只能上课,而没有参加高考的资格,但就是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学习和生活中我重生了。11月18号的那天下午,和小哥在一起打闹的一个瞬间我突然感觉隔绝了过去,融入了这里。
刚来的那时候很喜欢在夜深人静时站在宿舍楼道望着迁安城的月色,霓虹闪烁,车辆川息,遥想故乡的今夜此时。夜色照的旅人醉,欲将迁安作滦州。
而到现在却是在滦州的关系零落,人事凋零。而对迁安却是根植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至今路过一中仍有一股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那情感中包含着初来那天站在复课楼高高的台阶上对这个未知而陌生的环境的四顾茫然,包含着和老师、同学一朝一夕相处时的记忆和感动,也包含着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情感。
那年闹过一场很严重的肠胃性流感,很多同学都得了肠胃炎。我妈来接我那天,我正蹲在厕所,索杰跑过来用一种着急而又羡慕得语气和我说你妈来看你了,我那时候觉得索杰是个对为人大条事事都不上心的人,但那句话我感觉他说的好认真,也是直到去年我才明白这是来自另一个离家孩子的感同身受。
班主任是个很严厉且精明的老师,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就分别和我和我妈进行了一次谈话,表达的中心思想很明确,让我不要拉班级后腿,和我妈了解转学的真实原因,打探底细,所以从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转来迁安了。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找我单独谈话一次,谈的也不深刻,都是点到为止,我只是记住了老师说我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我当时连犯啥事了都不清楚,确实是不知道该咋做…后来渐渐明白了这是老师对一个内心敏感而脆弱孩子的提点。再之后班主任对我总有一些特殊的照顾,不经意间恩情深重。在人生的堕落期一度想着如果不能成为有价值的人,将无颜面面对恩师故友。
彼城的恩师故友实在承载了我太多的性情相托和与夜长谈。乍觉似昨日,流水已十年。有些人已经走散了,余生不再同路,有些人一如素衣白裳的相交之年,影响着余生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