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一九二三年十月十四日出生在黑龙江省海伦县赵光镇上的一户农民家庭里。一家人辛辛苦苦勤俭持家。通过几辈人的努力,土改前攒下了十七垧地,一挂马车,其实也就是刚刚能吃饱肚子。这种小康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东北就解放了,土地改革开始了。父亲所在村庄非常贫穷,所以,我太爷,爷爷被评上了富农成份。当时我父亲在没评成份前就去北安投奔我二伯去了,二伯给他介绍参加了铁路工作,在北安机务段上班。去的是检修车间当了机车钳工,当时都是蒸汽机车,检修车间最脏最累的工种就属机车钳工了,整天爬在机车上检修机车故障。当时是不开工资的,每人每月发放点粮食。但工人们建设新中国的愿望是十分强烈的,当时工人们的口号是,白干三年,一定把东北经济搞上去。而且铁路是搞活经济的大动脉,火车头更是首当其冲,要想车厢跑的快就靠车头带。在寒冷的冬天,在机车库里修车,父亲通常一干就是一整天。吃饭都是带点饭就近吃上一囗接着干。每天从早上七点干到晚间十点回家是最早的。当时父亲的工作服简称油包,看不到衣服颜色,上面全是油渍,每当母亲为他洗油包的时候,都要放很多工业用火碱烧开水烫上,然后用铁板往下刮,那股汽味至今我都记得。
一九四九年父亲被调到博克图机务段,还是机车钳工,还在检修车间,父亲非常聪明,小学二年级文化自务自学把初中平面几何都学会了,因为钳工必须得会看图纸,自已还得会画图纸,所以,我的父亲把钳工这一块业务学的非常精通,机车出现故障,我父亲只要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是哪个部件出现了问题,特别准。段长,书记都非常信任我老父亲。有一次机车坏到雅鲁车站,当时段工程师以及段长和领导们都去抢修,一直没有查出毛病出在哪里,后来段长让人开小车到博克图段里把我老父亲拉到现埸,经过检查,父亲当即判断毛病出在哪里,通过抢修很快把机车修好。我父亲在博克图机务段上至领导下至工人群众都说我父亲为人耿直,技术过硬,但性格特别倔强,有人说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也不敢说他,更不敢惹他。当时组织上想发展他入党,提拔从工长提到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就是科级干部了。当时提拔干部要外调,结果外调人员去老家调查,回来说我家成份是富农,就这样,组织上再也不提让我父亲入党的事了。
就这样,我父亲在检修车间一线当工长一干就是三十年,虽然没能入党,提干,但是,我父亲威望始终都在,六十年代,我每每去给父亲送饭时就看到工友们对我父亲的尊爱敬畏之情我历历在目,大长方桌,父亲做中间一头,两边全是工人,大家低头吃饭,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十分威严。可见我父亲的威严不光是在家,在单位也是如此,当时在家我们不管是吵闹还是玩耍,只要听到我父亲的声音,屋内孩子们立刻鸦雀无声。多少年后,我们都成家立业了,只要有父亲在,大家都不敢太吱声。不过,我父亲虽然看上去很严肃,不苟言笑。但是我父亲是一个真男人,特别有正事,有担当,凡事 都未雨绸缪。家里,单位都很少出差头。 勤俭持家会过日子,一辈子从没有乱花过一分钱。一生坦坦荡荡,上对老,下对小都是问心无愧。年轻时候脾气不好对我母亲很严厉,也打过,骂过,但晚年谁也没有他照顾我母亲细致,无微不至。在医院在家里从医生到邻居都夸我父亲对老伴好。他老人家一手拿药一手端杯给我母亲吃药的情景我一辈子爷忘不了。
这就是我的老父亲,让我们一生爱戴,敬重,想念们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