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我展开了双翼，在阳光下的花园里里翩跹起舞。
夏日的午后，空气里处处弥漫着栀子花的香味。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照着园中的小径。
我正朝着那朵最美丽的花朵飞去，突来一阵急雨，飞在半空中的我，竟无处可避。
我努力地振动我的翅，却只觉得它重重的拖着我的身体向下，向下.......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左翼很疼，右翼也被雨水淋得湿透。我振了振翅，只是在地面上打了个圈。疼痛让我再次失去知觉。
恍惚中，自己的身子突然轻飘飘的升起。难道，我进入了传说中的天堂？
............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一双眼睛，在那张俊朗的脸上，明亮而温暖。眼睛上面是疏朗的眉宇，眉宇间一粒褐色的痣！
他把我小心地托在手心里，慢慢地，慢慢地放在花丛里一扇芭蕉叶的下面，草地上的香气，让我慢慢地沉入睡乡……
今生
爹说，每一个叫小蝶的女子，前世都是一只蝴蝶。
爹是个摆渡的艄公，大半辈子都在这条河上，摆渡着来往的商贾和上京赶考的学子。
娘生我那天，一只美丽的蝴蝶飞来落在船头久久不去，所以，我就有了小蝶这个好听的名字。
爹长年摇橹，腰腿渐渐不行了。我十七岁，便接过了爹的橹，成了这条河上远近闻名的美丽的摆渡少女。
很多媒人慕名而来，想要给我做媒，我一概回绝了，爹娘也宠溺我，由着我任性。
只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身影，在睡梦里样子特别真切，醒来时却总也想不起来。
夏日午后，雨后初晴，蝉在鸣叫，大雨使得渡口一时没有行人。我坐在船边，把光脚伸在水里轻轻地拍打......
“船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素衣的书生，像星星一样深邃的眼眸，明亮而温暖的星星。疏朗的的眉宇间，一粒褐色的痣令整张脸英气逼人。
梦中的那个身影，似突然明晰起来，一时间，河水仿佛停顿了，两岸的山影也似突然消失了......
阳光晴好，水汽氤氲，连河面上的涟漪都那样美好，美好得让人无端地感到悲伤。
他黑亮的眼睛注视着我，眼神里写满疑惑，“这位姑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那样好听的声音，让人不由地想起雨后的栀子花，想起掌心里的温暖，想起芭蕉叶下青草的香气……
我抬起脸，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水雾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