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想起青春的裸體:
臀部金黃色的皮膚
印著鮮豔的紅暈,柔軟彎曲的
絨毛,圍繞著易受傷害的聖地,
欲望可以抵達,
但青春蕩漾的人只是觀賞,
卻不敢用黃昏般遲緩的手指
走近這清晨的肌體。
早課抄了葡萄牙詩人埃烏熱尼奧·德·安德拉德的詩歌《桃子》。極權政體下,幾乎每天都會有各式各樣的形式主義上演。連續一两個月了,一直在為一出出權貴階層導演的形式主義鬧劇而忙碌。可怕的不是我們從幻象當中解脫不出來,最可怕的是我們一直在從極端私我的角度出發不斷地製造幻象。只有我們從愛心、喜悅、寧靜、純真和良善出發,我們賦予事物的意義才是無限豐富和美好的。
雙休日時總想放緃一下自己,晚上是不是可以晚睡一會儿,早上是不是可以晚起一會儿。想是這樣想的,然而從小餋成的习慣是很難改變的,如果没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一定會按時睡覺,按時起牀的。昨天晚上喝酒喝得盡興,微醺的感覺真好。酒喝得不在多少,而在投缘。2017年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結束了,今年的酒喝得比往年要少很多。我知道自己的酒量,雖然好喝,但量小,一口酒進肚便會面紅耳赤。但我自覺是性情中人,該喝的酒是一定要喝的,特别跟同學、兄弟在一起時。我喝酒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有选择:啤酒基本上不喝;葡萄酒最喜歡通化老紅梅;白酒不挑,四十二度以上就好。
借着微微的酒意也會把流水账碼得字從文顺的。在漫漫冬夜裏,喝着茶,想着事儿,翻看着閒書,酒意漸消,心慢慢地静了下來,思緒也慢慢地飘得好遠,蕩得好高。这樣翻着,這樣想着,連牀頭燈都没有關就進入了夢鄉,一覺醒來已是早上五點鐘了。
晓雷周四就打電話,説周六中午要找幾個同學聚一聚。張晓雷是我在2007年時教的學生,2010年高考,應該是2015年時考回二中當了體育老師。如果從2007年算起,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個年頭了。如果從2010年他們畢業算起,到現在也應該有七年了。中午時看到了張晓雷,還有張慧語、石仁浩和寇先宇。十年前,我四十三歲,他們十六七歲;十年後,我五十三歲,他們已經二十六七歲。光陰流轉,歲月蹉跎,雖然鬓染秋霜,但看到一届又一届的孩子們依然真誠而質樸,保持着本心不變,就足以快慰而自足了。
下午在家裏讀石黑一雄的《遠山淡影》。穫諾貝爾文學奬的小説,讀起來都有些麻煩。讀了大半本了,就好像從没有讀过一樣,始终祇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回憶,我發現,可能是最不可靠的東西。”石黑一雄说:“我喜歡回憶,是因爲回憶是我們審視自己生活的过滤器。回憶模糊不清,就給自我欺騙提供了機會。作爲一個作家,我更關心的是人們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麽,而不是實際發生了什麽。”
书读得多了,经历得多了,便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很少有完美的事儿存在,特别是重新开始没有任何功利目的地读鲁迅先生之后。完美是一种理想,缺陷是一种存在。太阳上也有黑子,月亮上也有阴斑。所以现实 中的人们真的不要对人、对事儿苛求完美。绕来绕去,我想说的就是身为一个教书人,对待自己所教的对象不要苛求,要以宽容之心去面对。更多时候我倒是觉得在指责孩子们种种“毛病”“缺点”时,更像是站在黑猪身上的黑老鸹。宽容应该是一种态度,有人说还应该是一种智慧。我觉得宽容不仅给别人留了余地,同时也给自己留了地步。换句话说,宽容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同时也为会自己赢得尊严。
没有完美,虽然我们孜孜去追求完美;存在缺陷,尽管我们尽力去弥合缺陷。维纳斯也许正是因为无臂而引发了人们无尽的遐想,圆明园也许正因为断壁残垣才铭刻着悲壮的记忆。不要敌视缺陷,但也不要漠视缺陷,也许这样才会用博爱、宽容的心态去面对并不完美,甚至有些丑陋的世界、社会。
晚課抄了魏晋时期建安七子之一劉楨的詩歌《贈從弟(其二)》: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風。風聲一何盛,松枝一何勁!冰霜正慘悽,終歲常端正。豈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抄了《論語·憲問第十四14·33》:子曰:“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
抄了《禮記·檀弓上第三》: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羣居則絰,出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