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05
外面的夜好静。副班长大嫂和小裴两个最后在门外倒完盆里的水,站在院子里越过房顶向四面瞭望。
北面是一面缓缓起来的山坡,已经融入到天空里。小裴情不自禁地说:“黑是黑了点,可是真正的山天一色呀,太静了。”刚说到这儿,不远处传来两声狗叫,院子里也顿时汪汪两声。是白卷。
小裴高兴地说:“哎大嫂,今天我看见穆老师住的那个办公室门口竖着一块黑板。”
“知道,我也看见了。”大嫂说,不知道小裴要说什么。
“我是说,黑板上抄着一首诗。嘿嘿挺有意思的。”
大嫂明白了,小裴喜欢写诗,尤其是抒情自由体诗。大嫂知道小裴是被这寂静的山里触动了写诗的灵感。大嫂平时在学校常为班里和学校里出版报墙报,常常让小裴写点诗歌抄在黑板报上。小裴内秀的很。“咱们明天就给穆老师写,咱一块来写,”大嫂说。
“不知道行不行。”小裴是担心写了会不会被登出来。
“试一下么。”大嫂鼓励他。
白卷旺旺又叫几声,似乎也觉察到正陶醉于欣赏夜里山色的两个学生。
“你怕不怕狗?”大嫂问小裴。
“不——怕!“小裴有点不屑,”在老家村里多得是狗。白卷看上去棉善多了,老家村里的狗,有的很凶呢。“
正说者,屋里喊:”大嫂!还不睡觉了?进来哇么。关灯呀!“是大头。
大嫂和小裴进去,说才几点呀就睡觉了?
”呀瞌睡的不行了,睡求呀。关灯关灯。钱广,老汉你们两个别求打呼噜啊,老子可是睡觉轻,闹的老子失眠了怪你啊。“大头侧转身子,脸向着墙。
”去你的哇,你才求打呼噜呢,额从来不打呼噜。契契切——“钱广和老汉纷纷说。
滚刀肉在一旁说:‘才几点呀就睡觉呢,现在也就九点多吧,要平时在家里,这会儿还在写作业复习呢。”
笨蛋在西头靠墙的角落里说:’哎,还是人家学习委员呀,进了山了也不忘学习,都啥时代了,连狗都叫白卷了,还那么认真干啥呀。“说着,他着急地又催:“大嫂,哎大嫂倒睡下了?灯还莫管了。”
大嫂说:“不是,松井说还要出去一下。”
松井边起来边说:“想再尿一泡呵呵。”
“真他妈的屎尿多,刚才不是出去尿过了么?”大头和笨蛋都埋怨松井,“快点啊,掉到茅坑里我们可不管啊。”大家笑。
松井也哈哈笑:‘谁还想去呢?一起去。“松井一向比较出莽,出去学农学工都在前头,但看得出在黑漆漆的山里单个出院门,他也有点心虚。
“没人去,除了你屎尿多,谁去谁是王八蛋啊。”大头有点不耐烦。
松紧看看没人和他一同去,就硬着头皮开门出去。不一会就哇啦哇啦连叫带嚷地跑进来:“快快快,土豹子来了土豹子来了。"边嚷着边七里哗啦把灯绳一拉。
有人问:‘插上门了没有?”
'没有,你去插哇,哈哈哈!“松井嘻嘻哈哈大笑。
那咋办呀?
”放心吧,插好了。“
躺下刚过了没一会,突然只听钱广高喊一声:“呀!被子里是甚了?”嚷着就跳起来。
咋了咋了?大家纷纷问。
“不知道是甚求东西呢,开灯开开灯!”钱广还在叫喊。
还没等灯开了,钱广在那头又在嚷,唉没有啥呀,咋这么扎人呢?刚说了没有啥呀,又突然叫起来:“嗨!这是谁了?啊?额的枕头哪了个咧?”
钱广在黑暗里摸枕头,说枕头找不见了。正说着,西头那面有人大叫:“我操,这是啥呢?谁往这面扔东西了,谁干的?”
开灯开灯,顿时嚷成一片。松井和大嫂都起来开灯。等灯一开,有人喊,谁干的了?谁的枕头了,咋跑到这儿来了?钱广的枕头从东头飞到了西头。
谁干的?大家都翻身坐起来,唯有大头和笨蛋还在那儿躺着用被子蒙着头。大家正嚷着,大头慢慢掀开被子起来,揉揉眼:“咋了这是?刚刚睡着就让你们吵醒了?还让不让人睡了你们?”
哈哈哈!钱广也不傻,马上就叫:“装求的可像了,肯定是你干的!”
“老子干啥了?睡的好好的,我干啥了?”大头还在那一脸被冤枉的样子,并且说“肯定是老汉干的,你看老汉那得意的样子。”
”哎啊哎啊,呀呀呀!“老汉张着大嘴哭笑不得:“这真是冤枉到家了,谁干的谁是小狗啊!哈哈哈,呀呀呀说不清说不清咧!”
大嫂看着,能猜到一准是大头干的,但只能说:“别瞎扔啊,关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