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虽是到了立春时节,但当时北京的天也是清冷的。
料峭的风灌到衣袖里,躲都躲不开,只能由着它在身上探索,连心底里的一点余温也会搜刮出来。
那是一个人在北京的些许时日,也是波澜不惊的,也是内心起伏着的。出行带着任务。任务之外,总想见自己,见他人,见以前没见过的世界。
赴约。在北京拥挤的地铁里,悠悠地靠在墙壁,到积水潭站,天色已晚。走出来是西海,连着什刹海、连着后海。北京的湖唤作了海,听上去也有了蒙族的遗韵。
和后海的热闹劲儿差太多的是西海的安静。沿着西海西沿一路晃荡,古巷子有古巷子的静,看不到人家,只留下路灯的微黄;湖面有湖面的光鉴,结成了冰,偶尔有黑影子在上面走。
前面的人山人海都退去了,留着一片安静的湖,在北京,唤作海。沿着西海西沿走,再拐个弯,到西海南沿,德胜门内大街不到的路口,是青年旅社,青年旅社院内,是个咖啡店。
营业员是个姑娘,还有个小哥。话不多,疏远得恰到好处。店里人少,安静。
抱着一大杯热咖啡,坐在那里,从书墙上随意抽了本看。好像有太多次,从小镇逃离出来,在市区某个角落里找这样的地方,呆一下午,在天色向晚时意兴阑珊地回去。心里是繁杂的,挣扎着点当下的小得失。而在一个不甚熟悉的城市,在一个他人用心搭建的空间里,好像也没太多担忧。解忧,也就在个安静又舒服的地儿即可得。
后来,朋友说,那家咖啡店有些意思。说是:书墙的书是世相君挑的;说是:每卖出一杯咖啡,就捐一元钱给公益组织;说是:店里的每个细节都是一群有故事的人认真设计、挑选而来。
繁杂久的人愿意花点心思在这上面,你说是见微知著也好,是自娱自乐也好,总是舒服的,让人愉悦的。
赴约,我们在那里聊到很晚。滴酒未沾,我却像是喝醉了一样说很多。好像在这个环境里变成了消失很久的自己,絮絮叨叨的自己,天马行空的自己。害怕这样的自己只是昙花一现,拼命消耗他。
回想起来也觉着,对于那样的自己,要惜福。外面说的什么不重要,要在乎的只不过是内心感受。
噢,忘记说,那家咖啡店,叫壹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