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明天过来我煮鱼给你吃”。下午时分接到母亲的电话。
“我和朋友要出去两天。”
“明天是你的生得哇,想到你最喜欢吃鱼……”母亲在电话那头。
“谢谢妈,是你生了我,该我煮给你吃才对。本来和朋友约的是今天出门,没想下了一天的雨,就只能明天出去了,对不起啊,妈。”
“明天天气好,天气预报说是2度到11度,那你出去好好耍嘛。”
“谢谢妈!”
“谢啥子,你们几姊妹就带你时最轻松,啥子感觉都没就出生了,还最重,白白胖胖的足足8斤……”
“所以要谢谢妈给我了一副好身体,我回来请你在爸喜欢吃的那家去吃羊肉汤。明天你就好好休息下。”
“嗯,你耍开心就好。”
“……”
为什么是母亲打来电话,而不是我打过去,对不起,妈!祝您和爸爸身体都健健康康的,好好安度晚年!我会时常回家吃饭,洗碗的。
和亲人许多的记忆,总难用文字表述得精确。些许拙劣的文字,权当记录!
《从泥土中走来》
从母亲的秧苗里我认识了第一个数字
同父亲围桌吃饭时记下的第一首诗
黄泥里区分出了泥鳅、黄鳝和蚯蚓
蝌蚪原来是青蛙的乳名……
打小爱和蔬菜一起,慢慢熟知了它们
竭力抱做一团的是白菜还有莲白
一茬茬割去,就算被草幔遮住阳光
依旧勃勃生长的叫韭菜或是韭黄
还有土里默默成长的土豆、红薯和地瓜……
当它们熟稔时,我会挥刀相向
在飘着香气的厨房,有时会莫名的泪流
是烟熏的,油呛的,绝不是因为悲伤
只是不知,泥土看见了会怎么想……
《井里也可以把鱼儿养》
我是离不开老家水域的一条鱼
总爱翻腾出一朵朵浪花的记忆
月下塘堰的角落,时常传出怯怯的话语:
“嘘,轻点声,不要引来男生和大人”
弯弯的小河时常偷了我们的午睡
母亲轻轻的鼾声,一道敞放的闸门
涨潮时节,收罗可用的道具
同姐姐一起和鱼虾们嬉戏
村头有口古井,清凉却很深
常同姐姐去取水
一只木桶因贪凉
挣开了绳索赖上了井
小脚丫踩上长满青苔的石阶
不慌不忙……
“你这傻女子胆子真不小,
不晓得古井会淹死人?”
木桶和我一道爬出井口
不敢抬头看父亲的目光
嘴里嘀咕: 井里也可以把鱼儿养……
《梦回老家》
“东风渠”永远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
纵横交错的水泥路已淹没了“机耕道”
黄泥巴再也不种蔬菜、瓜果和水稻
迷失在林立的厂房
看着座座高高的塔吊,我敢断定
它们称不出家乡一片云的重量
擦肩而过的风,一脸的傲慢
咽下了那句欲言而止的话
梦回老家,一如小时候灶膛旁生火做饭
陪着我的还有阿黄和小花
许是太过贪玩,天亮时分竟然什么也没带回
甚至一阵蛙声,一声鸡鸣和狗吠……
几缕白发迷朦眼前,袅袅飘飞
——老家屋顶炊烟的模样
《回不去的鱼》
沿着东风渠的走向
找寻村头的古井和小河
四处张望间
眼睛丢失了方向
呼吸不再畅快
血液难再澎湃
连同风儿也变得不利索
东弯西拐后
也没寻着层层黄金般的麦田
隆隆的厂房夺去了秋虫的鸣唱
带着倒勾的防护网阉割了片片稻香
是谁私藏了那颗歪脖子洋槐
连同刻在它胸口的名字
东风渠的水一如往常
故乡却不再是故乡
回不去了
只有在无数个梦里
游走在流年的路上
从此城市中多了一条鱼
只是没有了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