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我去慈溪参加了中国羽协举办的2019年全国东西南北中羽毛球总决赛。高手如云的赛场上,球友们个个球技精湛,我在意料之中遭受淘汰,收获了参与的快乐。
我来自遥远的大漠戈壁,深爱着苍茫辽阔、浩瀚无垠的每一寸乡土,亦向往着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灵秀婉约。比赛出局,自然不能错过江南的美景,我在慈溪的酒店抱着地图寻找心中的那份古朴。就这样,鸣鹤古镇映入我的眼帘。
查看史料得知,鸣鹤古镇因纪念唐朝名人而得名,素有“以山而兼湖之胜”的美誉。始建于唐开元年间,迄今已有1200多年历史。古镇形成于盐场而盛于药业,在明清以来就是中国国药业的发源地,并且为世界天文学的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
鸣鹤古镇距离慈溪将近30公里。迫不及待地收拾行囊,冒着冰冷寒雨,向古镇奔赴而去。
古镇依山傍水,黛青色的牌楼左侧是高大、神秘,朱门黄墙青瓦的金仙寺。抬眼望去,一棵棵参天古树犹如天降巨伞,护佑着寺院内外。金仙寺始建于南朝梁大同年间,属于“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抗战时期,寺内僧人随同抗日游击队共同抗日,为禅寺书写了一段辉煌历史。佛钟声声不时敲响着过往,回荡在细雨蒙蒙的天空。
牌楼的右面,斜风细雨下垂柳依依,白洋湖水泛着深绿,柔波荡漾。低矮的芦苇似烤黄夹生的枯枝,萧瑟之中相依相偎,感觉暖意融融的。对岸的红顶房屋零星散布,掩映在一片葳蕤之中,连绵的苍山薄雾缭绕。大自然妙笔生花,勾勒出一幅恬淡唯美的江南景色。
初见鸣鹤,一如想象中的样子,些许微醉涌上心头。
鸣鹤的手工年糕饺可是当地出名的特色小吃。临街的陈旧木楼里,宽大的案板上摆满了糯米制剂和几盆饺馅,有荠菜的、咸菜笋丁的、榨菜馅的以及白糖芝麻等馅料。师傅们或坐、或立,忙着碾糯米、揉米剂和包糯米饺呢。旧木桶里盛放冒着热气的糯米面,铁皮制成的简易机器正“滋滋滋”地吐出碾好的圆形糯米长条,好似一条雪白的蛟龙腾云驾雾,自由翻腾。
披着光阴行走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许久未见如此原汁原味的手工作坊,何况自幼喜好糯米制品呢!不由分说选了从未吃过的荠菜糯米饺,一口咬下去,清香软糯,回味悠长。
鸣鹤是一个保存得相对完整的古镇,随处可见几百年、上千年的古老建筑,如清代的豪宅银号、二十四间走马楼、小五房、石桥、古街,这些古老的遗迹无不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巨变,在这个繁华世界里悄然绽放着亘古已久的魅力。
雨中的古镇,氤氲着涤荡灵魂的轻灵和纯粹。
没有油纸伞,亦无丁香般结着的愁怨。沿着寂寥的青石板巷信步闲逛,任由牛毛细雨无声洒落。整个人变得轻盈飘逸,好不自在
蜿蜒的河道两旁,白墙黛瓦的人字坡青瓦顶古色古香,静静地矗立。幽静、狭仄的青石巷里,半石半灰的马头山墙奇思妙想,布满沧桑。头顶上那条天的缝隙里树叶婆娑,透出温润的光影。
眼前的一切,仿若一首单曲循环的梦里水乡,轻轻吟唱流年里斑驳的岁月。想必这些浸润着历史风尘的老屋,该是静候着每一位来客,将游子漂泊的心扉一一接纳、盛放在安暖、妥帖之处。
鸣鹤古镇河道遍布,巷弄迂曲,伴着恰逢的惊喜,犹如行走在迷宫。由此幸遇了明清建筑天下第一弄、彭公祠;幸遇了充满旧日的情怀,又极富时代感的“每年今日”咖啡小院;幸遇那些泛着青苔的石凳、石槽、石缸,碎瓦堆砌的花盆、脱漆朱门上锈迹斑斑的门环,石缝里、墙角边上冒出的不知名的花草树木。还有那位背依古墙摆着地摊,售卖农家菜的八旬老妪。这些原始、温暖的画面,无不写满鸣鹤的纯朴与宁静,写满了过往岁月的袅袅烟火,写满了古镇人文的质朴、山水的灵动和时光的悠长。
跨上明清时期的古桥,望着青砖黛瓦的古镇掩映在烟水茫茫之中,思绪随着薄雾升腾。走过山山水水,越过五湖四海,依然有着太多未曾见过但想见的风景,有着太多遥远的光芒等着驱散前行的迷蒙。那么,就让未曾谋面的相逢,成为生命中最美的期待吧!
鸣鹤古老的山水、石桥、枕水人家,以及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底蕴,深深地吸引着我。这里没有熙熙攘攘的游客,亦无商贩云集的噪杂和喧哗,有的只是万物初发时的清净安宁,和谐美好。
万丈红尘,世事沧桑。不如,搁浅没完没了的忙碌,怀拥一份不惊不扰的纯然,走进鸣鹤古镇。拨慢时光,种植明媚,感受古镇不声不响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