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小时候的餐桌,有这样几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
妈妈去县城爸爸单位,放学回家,外婆做的早饭。揭开锅,一碗煮好的汤圆热在锅里。那天是正月十五,汤圆也是稀罕的好饭。
冬天最常吃的就是红白萝卜,凉调白萝卜,红白萝卜煮馍,我那时不喜欢吃凉调白萝卜,觉得老有一股苦味。红白萝卜煮馍却很爱吃。记得上初一时,我感冒了,晚自习时一个人躺在宿舍,恰巧那天爸爸下班骑自行车回家,路过学校来看我。爸爸带我到校医处打了针,然后带我回家。那时的夜晚真黑,地上没有灯光,天上也没有星光,我坐在自行车后座,都看不到前面的路。回到家后,妈妈给我和爸爸做红白萝卜煮馍,红白萝卜切扇形片儿,馒头切条,放在冬日的炉子上一锅烩,我吃的酣畅淋漓,出了一身汗,感冒竟然好了。
妈妈和外婆都不在家的时候,给我做饭的就是大哥或者三哥,我最爱吃大哥做的炒粉条,有次大哥做了煮馍,我不吃,大哥直接端起锅倒掉了,然后又炒了粉条,我觉得那次吃得没有以香。三哥擅长煮鸡蛋,那时我只吃蛋清不吃蛋黄,三哥总是让我吃两个蛋清,他吃两个蛋黄。
这几个记忆中的场景似乎都与餐桌无关,与餐桌有关的是在院子里。早上妈妈干活回来,外婆做好了饭,在院子里摆上桌子,盛好稀饭,端好菜。妈妈总是一坐下就喝干稀饭碗里的汤,然后再加满,那倒映在碗里的天空一晃一晃的,碗里也有伸展出来的枝枝丫丫,很辽远。如果是小米稀饭,外婆说,用蘸着菜汁的筷子在上面搅上两下,上面有彩色的油花花,说明明天是个好天气,我用这种方法预测过很多次,准不准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