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一九九:蒙童授书的三大要诀

《传习录》一九九:蒙童授书的三大要诀

凡授书不在徒多,但贵精熟。量其资禀,能二百字者止可授以一百字,常使精神力量有余,则无厌苦之患,而有自得之美。讽诵之际,务令专心一志,口诵心惟,字字句句,䌷绎反覆,抑扬其音节,宽虚其心意。久则义礼浃洽,聪明日开矣。

大凡教师教授经典不在于数量的多少,而贵在对所学内容的精熟。根据学生的资质,能理解掌握二百字的,只可以教授他一百字,常常让学生感到精力有所富余,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辛苦而厌烦学习了,反而会因为自我成就感而感到内心愉悦。诵读的时候,吾必让学生专心致志,口读心念,一字一句,反复体会,使其音节抑扬顿挫,使其心宽广虚静。久而久之就能举止有礼、谈吐文明、日益聪明了。

纵观王阳明所立《教约》,集中在三大领域上着力。一是歌诗;二是习礼;三是读书。即所谓“诱之歌诗以发其志意,导之习礼以肃其威仪,讽之读书以开其知觉”,三大领域各有其用意,读书的根本用意在开智。

王阳明指出,教读对蒙童授书有三大要诀,这三大要诀其实就是三点注意事项。

一、贵精熟

学贵心悟,德贵慎独。教读对蒙童授书,不贵多,而贵精熟。贪多是“为人之学”,精熟才是“为己之学”。王安石有一篇小文,叫《伤仲永》,讲的就是一个小孩子能背诵很多东西。大人带他去拜访别人时,时常让孩子展示自己的背诵本领,引来啧啧称赞。若干年后,作者再见到这个孩子时,已经变得迟钝木讷——“泯然众人矣”了。读书务外贪多,并不能开发人的智慧。因此,读书一开始就要有个“为己”的意识,着力在精熟上下功夫。一切精通的意义全在运用,一旦精熟,便能做到手到擒来,便能自然而然地运用于自己的生活,解决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如此一来,读书这件事,便和生活实际联系在了一起,读书这件事本身也就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二、贵有余

《论语》中孔子讲“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也就是说,“学文”这件事本身是在“修德以合天地”到位,“学有余力”的情况下才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在具体“学文”的进程中,也要讲求“学有余力”原则。老话讲“十分聪明用七分,留下三分给子孙”,教读在对蒙童授书时,要遵循这个“学有余力”原则,一旦让蒙童感到吃力,便是违背了这一原则。

能消化、理解两百字的孩子,教读只可以教授他一百字,让他感到精神力量有所富余。如此一来,教师教得轻松,学生学得愉快。孩子还会因为体验到“成功”,体会到了轻松,从而愈发地爱上读书。

三、贵用心

王阳明的根本思想在“致良知”,在每一个人都可以做“收拾精神,自作主张的大英雄”。他希望每一个人真诚地、自觉自发地去“致”自己内心之良知。面对蒙童教育,王阳明自然也不会放弃“致良知”的根本。他强调教读教授蒙童读书时,要强调“专心一志,口诵心惟”,强调通过外在“抑扬其音节”去撬动内在“宽虚其心意”。

贵精熟、贵有余、贵用心,这是王阳明提出的对蒙童授书的三大要诀,也是蒙童读书的三大要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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