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留给我们全家人的记忆估计只有表面上的平静了,这样的平静让我可怕。除夕夜因为知道半夜会有鞭炮声,所以就早早陪孩子睡下了,为了应付半夜可能会到来的孩子的哭闹。炮竹声如约而至,我紧紧搂着一岁的儿子,在每个炮声响起的时候就用一次拍来回应他的惊吓。睁眼看到老公还没有睡觉,估计还在追踪病毒的信息。我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些图吉庆,嘴上就说了声:新年快乐!然后转身打算继续再睡。老公回应了一句,新年快乐,然后说了句,我做了个决定,我们过了正月十五再走。我回了句,好。
本来今年是没有计划回老家的,但是我实在舍不得妈妈一个人在家过年,所以老公就同意跟我还带着两个孩子坐了9个小时的车回来。为了避开返程的高峰,我们打算大年初二或者初三就回上海,如果有余力地话,可以一路游山玩水一路回家。
转过身就再也睡不着了,算不上是吵,但是用不多的耐心相互问做这样的决定的原因。他总是一再强调,不想伤害我,所以不打算把糟糕的信息告诉我。可是,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要听。我听到的是,现在医院人满为患,回去了如果感染了就没有充足的医疗资源。我反驳,在老家就更没有。他说,是的,这也正是他担忧的。他说不想引起我恐慌,我说这个时候恐慌没有用,我不会做无用的恐慌。他说我们需要足够多的信息来源,但是事实是我们没有。我说,信息要看用来做什么,可控范围以外的信息不要也罢。他说,为生存做再多的准备也不为过,不能太乐观。我说,应该有个警戒线,合理的分配注意力资源,除了生存更多的想想这件事情对未来意味着什么……
面对同样的信息,我们态度有很多的不同。他的忧虑只是倾诉了一点点,但是并不能得到我的回应。而我,又总是认为他的态度受他接收到的负面信息影响太深。在这样的时刻,我们两不知道如何利用理智说服对方。同时,我们的感性也不知道该如何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