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空旷的酒窖里,一桶桶生了毛的酒桶在红木架上静静地躺着,两个齐高的男人并排走着,一个一头黑发,一个一头金法,一个是我,一个是他。
看着这些名贵的酒,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这些土豪的人生观,便问到他:“对你来说,什么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呢?”我的这个问题明显不好回答,但他还是毫不迟疑的说了:“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美酒”。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很敷衍的答案,按耐住了想问为什么的冲动,给他一个台阶下具。但他没有就此沉默,而是跟我解释起来:“女人的美好在于前期是最棒的,美酒的美好在于后期才会显现出甘醇,这一前一后的搭配起来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
眼前的这位公子哥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令人惊讶,我便想到他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确实,他眼中自信却又忧伤的让人心疼,但这是不需要被点破的,因为他的骄傲会与他一同撑过。
“情”之一字果真伤人。出了酒窖,望着草原上的葡萄架,迎着天上飘过的阴云,他为我拿了一根古巴雪茄,毫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哪怕白色披风西服脏了也不在意,这很潇洒。
他为自己也点了一根雪茄,用打火机点燃后,把青铜色的打火机抛给了我,见我点着火后,才一同抽起了烟。天空阴沉沉的,我们像绵羊一般躺在这片被佣人精心打理的草坪上吐着羊毛圈。
过了好久,我缓缓的开口,“可以说了吧?”他点了点头,“嗯”。
故事是这样的:
他与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是有着一头棕红色头发的女孩,活泼却又心思缜密,仿佛他的外号“小巫女”一般。他们的祖辈定下了“封建的誓言”使得他们从小就有了另一种身份,未婚妻与未婚夫。
从小到大,二人形影不离,她走在他前面,而他却把她护在身后。这并不是狗血剧般的剧情,“封建”的誓言并未给他们带去任何的不满,反而在他们的心中一直感谢着父辈们的有心之举。
在开放的国土“欧洲”,一封“保守”的契约将两人的心牢牢的锁在一起--他们恋爱了。
可老天好像看不懂这场甜甜的爱情,偏偏要来一招狗血的横刀独爱。她患上了骨癌,已经到了中期,现有的医疗手段根本无法救治。她即将踏上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旅行,他没有允许家人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他。因为她不想让他为自己这个将死之人伤心,在他写给他最后的信中解释了原因:我想让你永远在我心中是那个骄傲的少年。
可这个男人其实早已知晓了这一切,便开始了痛苦的日子--陪她演戏。他们分手了,理由很简单,她说不爱他了,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片土地,前往了英国的医院去接受治疗。
他也偷偷跟了过去,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他的病友--一个全身大面积受伤缠着绷带的人。他们重新成为了好朋友,用手语谈论着自己感兴趣的事,可“他”还是在晚上偷偷的看到她拿着自己的照片偷偷的哭泣。
因为病情,小女巫那一头秀丽的红发被全部剃下,一根不剩,每天的治疗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她还是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她告诉“他”(医院里假装烧伤患者的未婚夫)是写给他的,就连“他”在那时候都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说到这里时,他狠狠的吸了口雪茄,眼里满是心疼。
尽管“他”与他每天都在不停的向上天祈祷,但死神还是无情的降临在小巫女的身边。她被送进了ICU,抢救了5个小时23分钟42秒,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解开了脸上的绷带成为了他,对着她微笑着(我可以想到他那时的笑是多么的难看)。
最后小女巫紧紧的拉着他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神从错愕到释怀与幸福,微笑的嘴角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有他知道说得是:“好美啊。”最后小女巫还是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世界,在他的怀中。那一刻他的微笑瞬间垮掉,泪水止不住的流,他不停的用手去抹,就像小时候上幼儿园时,受到她保护的他一般,委屈的止不住涌上心头。
草原上,我看着他他平静得就像一头老狮子,威严四起。可我看得出来,他内心的小孩早已蹲在角落嚎啕大哭,抖动着瘦小的肩膀。
他将她葬在了一座山上,她的父母也没反对,因为那是他在她生日时他买下的,用来陪她看烟花。当时他就是在这里向他的“初恋”小女巫表的白,他笨拙的样子曾经还逗得她哈哈大笑。他说的很细,那时小女巫看向忽然亮起的烟花,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嘴里说道:“”好美啊!”他也立下了一份遗嘱,死去的时候,与她一同葬在一起,并且他将这份遗嘱送到了瑞士顶级的保险箱内,只有他死后才可以取出来的那种。
小女巫虽然死了,但在他心中却一直活着。可是家族却强烈要求她去爱上别的女孩子,他说,她们都很好很漂亮,可他们总终究不是他。但最后的最后他妥协了,我并不觉得他是个怂包懦夫,因为我知道他就像--他家族里葡萄园上的两株葡萄树,粗壮的宛若两条巨龙般,架在葡萄架子上,被扣在枷锁之上,一珠宝白葡萄的是身体,一株红葡萄树是他的心灵,它们伏在地面对着天空咆哮,咆哮出对命运的反抗。
我为他写下这两句话用来形容他:
有一种自信,叫凯撒;
有一种责任,叫--凯撒.加图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