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战国其实很有趣》(二十) 孤独的刺客

在战国时期,出现过很多有名的刺客,说出千古名言“士为知己者死”的豫让,“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荆轲,还有我们今天要讲的刺客聂政。
故事要从韩国一个叫严仲子的大臣说起,严仲子因为得罪了相国侠累,被他陷害,险些丢了性命,便逃出韩国。
严仲子四处游历,遍寻杀手,想把侠累杀了,已解自己心头之恨。有人向他推荐了杀手聂政。聂政是魏国人,因为在魏国杀了人,举家逃亡齐国,在齐国以卖狗肉为生。
于是严仲子便来到齐国。
一天,严仲子来到集市上,找到聂政的摊位,只见聂政生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眼睛瞪得滚圆,正拿刀切着狗肉,只见刀法行云流水,如庖丁解牛一般,严仲子站在铺位前,被聂政那忧郁的眼神,稀疏的胡茬子,神乎其技的刀法所深深迷住,一直站在那里盯着看。
聂政心想好奇怪的一人,切狗肉有啥好看的,还看了这么久,就忍不住问道:“客官,要买狗肉不?”
严仲子看得入了神,突然被问到,回过神来,赞道:“好刀法!今天你的狗肉我全包了。”
聂政听了大喜,今天遇到个大客户,“好的,客官!”
严仲子接着说:“你的刀法如此出神入化,我对你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能否跟你交个朋友?”
聂政哈哈大笑:“我屠夫一个,只要客官不嫌弃,那有啥不行的。”
于是聂政就和严仲子成了好兄弟。严仲子三天两头的往聂政家里跑,和他一起喝酒吃肉。聂政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姐姐,严仲子经常带一些吃的穿的给她们。俗话说天下没有无原无故的爱,聂政心里明白严仲子一定有求自己。
一次聂政的母亲过寿,严仲子一下子拿出了一百缢黄金祝寿,聂政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再三推辞:“我以屠狗为生,足够养活家人了,而且我对你没有什么帮助,怎么敢收如此重的礼。”

严仲子说道:“我有仇待报,游历各国已经很多年了,听说足下很有义气,就想和您成为兄弟,您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这些钱是我用来孝敬母亲的。”
聂政说:“我之所以在此地隐姓埋名,当屠夫卖狗肉,就是因为老母尚在,我不能以身犯险,留下老母无人照顾。”
严仲子虽然再三推让,但聂政始终不肯接受,见此情景,便不再央求,起身回去了。
三年之后,聂政的母亲得病去世,聂政把母亲安葬之后,心想:母亲去世了,姐姐出嫁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严仲子贵为卿相,却放下身段与我这样的下人结交,是时候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了。
于是聂政来到濮阳找到严仲子,向他表明心迹。
严仲子便把他与侠累的恩怨和盘托出,同时告诉他:“侠累贵为相国,又是韩王的叔叔,势力很强,兵士甚多,我派了好多刺客去刺杀他都没有成功,今天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
“虽死不辞!”聂政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要不要多给你准备一些人手?”严仲子担心地问道。
“行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此事交给我一人便可。”
聂政说完就动身了,他只身一人来到侠累府上,看到府上侍卫林立、守卫森严。聂政不管这些,提着刀径直冲了进去,一直从大门杀到厅堂,侠累此时正在大厅会见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赶紧呼唤左右来保护自己。
聂政手起刀落,周围的侍卫瞬间倒了一片,众人惧怕不敢上前,聂政一直砍到侠累身前,一刀刺进侠累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

看到侠累已死,聂政仰天大笑,侍卫把聂政围住,接下来聂政做的事情,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石化了,他用刀把自己的脸皮割下,用手挖掉自己的眼睛,然后剖腹自尽。
聂政死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死得如此凄惨。韩国人把他暴尸街头,并贴出告示,悬赏重金认领,但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人能够辨认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一名女子来到街头,她抱起聂政的尸体,大声痛哭:“这是我的弟弟聂政啊,是他,就是他!”
众人不解,对她说:“你弟弟之所以自毁容貌,就是不想连累家人,现在国君悬赏千金查他姓名,你怎么还敢来认领呢?”
女子说道:“弟弟当初委身市井之中,就是因为老母尚在,我还未出嫁,现在母亲去世,我已嫁人,一人在我弟弟窘迫之时,待他恩重如山,弟弟为了报恩才杀人。现在因为我还活着的缘故,他自毁容貌不愿意连累我,我又怎能因为怕死埋没了弟弟的一世英名呢?”
说罢,拔出头上的发簪,大呼一声,自尽而亡,周围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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