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终

终于写到了终。最终没有惊世骇俗的文字表达出来让人有些失望。真实的生活就是平淡无奇的,幻想才会很精彩,像吃糖一样。我天生更喜欢简单一些,简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简单不同于单纯,也不同于幼稚,简单是饱尝岁月的苦与乐,最后经洗刷后现出的漂亮的生命脉络。就像做叶脉书签一样的过程,并不是指什么都没经过的单纯,简单是一种艺术。

简单的人眉眼里看得出一汪清水,或者这只是我正年轻时,还不必太为生存发愁或者没有那些风尘仆仆行程时矫情自己的少女心。又或者人都喜欢那些简单的,对于现下必须越发挤走的所谓的幼稚,让所谓的成熟慢慢打造自己的血肉,慢慢看自己的眉眼蒙上一些复杂的神采时,极度的舍不得,像是抗议。但我始终觉得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的一汪清水此后经人事物的侵染变成香醇的酒,也并不是遗憾。

我时常闹不明白人的爱恋从何而来,且年轻的爱恋总是如此的非生即死。写这篇文章时我刚好看完了有关年轻人的爱恋的一本长篇小说,大概七八个钟头,一直看。爱情大概有很多种说法,但让人着迷的,欲罢不能的,大体是只存于幻想的,甚至于完全精神的交流,很短暂。

时间真的是很神奇,在我二十几年的时光里我从不曾想过以后会怎样,总是现在的烦恼就是现在的,一个烦恼赶一个烦恼,不停的烦恼,怎么总是不如意。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或者看了这部电视剧和几本长篇小说以后我突然开始想,再过二十年,我离父母的样子有多远。我不得不在这样的时间里好好想想,因为在我的骨子里我似乎意识到了,以我现在的血肉之躯,已经能做很多事了。

我在前二十几年里,多数时候并不由我控制自己,我只是被动的接受一切,形成了现在的我,虽然她有一小段时间,可能成年以后有一些自由,但基本还是靠直觉,不加思索的反应生存。

去年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书呆子气很重,我父母总是要求我不准我学那些女孩子疯,从来不告诉我生意做的怎么样,让我读书又没什么要求,或者不需要他们有什么要求,那种希望你永远那么书呆子下去就好的眼神,好像他们费尽心力雕琢的工艺品。带着欣赏,满足的心情。

就在强烈要求帮忙以后,我才发现,我父母看我的眼神的真正含义,那是一种怎样的担忧和温情。诚然,这两个相处感情不太好的人,我曾经怨的人,对我的爱是百分百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烦恼就像毛毛雨,他们努力给我的是怎样的安宁。

我才发现,多年来在家里耳濡目染的灵活,在这群人精般的中年人里其实足够应对。我才发现真正的成年人的世界的语言很丰富,也很乏味,无奸不商,语言多数时候是遮羞布,用来表达只有你懂我懂他不懂的话中话,人们对商人天然带一种道德优越感,说起话来永远恶狠狠,就是恶狠狠,把平日里对别人的怨气一并发泄。至此我从来不会和小贩讨价还价,不是因为大方,只是讨价还价得来的钱不过是你的自我优越感,而如果不讨价还价,会给他们心里注入很大的温暖,这是我此后的选择。那种成年人的语言我小时候被教育的时候很反感,一直不愿意学,打死也不学,我父母一直很失望,觉得太没用了,以后肯定难有出息,没想到在面对真实的情况,我其实用得如鱼得水,我父母欣慰得觉得我终于长大了,我时常觉得那是我被逼的本能,但我不喜欢。

我重新审视成年人的意义,或者终于懂得,我读到的那些成年人写的温情的文字,一个好的作家写的文字,是一种绝不妥协的精神。我从未看过哪个小说里出现正经教育理想的字眼,小说多种多样,终归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教会你识别善,以及坚持善。

爱情发生于少年,而婚姻必为成年人。

新一轮的战斗开始,以成年人的身体,少年人的心灵。以前父母担任了模拟的敌人和模拟的社会给我出了很多很多难题,我消极应对,却也把某些东西刻进骨子里。现在的战斗是如果我不积极应对真实的社会,等待我的依然是不得已的选择,最终不能将我自己的选择和必须的选择之间用能力做桥梁过渡,必然又是我无意中做的悲剧,我已经过了那个以坚持自由为乐的年纪。

我的言行已经会带来一些必然的影响,我已经到了我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的时候,我承认心里有些紧张。

我只想将水酿成酒,将路走得简单。这理想是如此的让我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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