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有七八年了吧,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连带着这么多年心里的遗憾与你再见面,我特地带上了瓜子,就是为了在尴尬的时候可以缓解一下。你带我喝了奶茶,虽然并没有实现你当初说带我吃超大蛋糕、吃冰淇淋的诺言,但是我知道这是你对当年诺言的间接实现。我们逛了整个从未变过的街道,体育场的跑道还是当年的灰尘飘扬,我们谈论现在、谈论未来,就是不说过去。我甚至预感到了这是对我们当年双向暗恋的一个了结。
2008年我们初二。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下课铃声响了,“吁,终于讲完了。”有点雀跃,五月初的中午已经很容易让人犯困了,我就想快快睡一觉,老师好像说不拖堂,太好了。整个班级都一点沸腾了。“谁在踢我凳子,还让不让我好好补个觉了!”我愤怒的向后桌看去,咦,没踢。有同学大喊:“地震了”。事后不得不佩服这位同学的敏锐。老师示意我们安静,走到教室门口看了看,这时候,震幅越来越大了,老师指挥我们能钻桌子的钻桌子,能去墙角的去墙角,我有点慌乱,没注意你在哪里,后来回忆起来,你一直都在我旁边,包括随后我们从三楼火速去操场的时候,你都在我旁边。我还没出息的哭了,可能是收到周围同学的感染吧,你还说:“没想到你会哭”。我心里不服气,心想我就哭,你管呢。
我们都是初二来到这个学校。一开学就看到了你,这个男孩子笑起来真的好阳光呀,眼睛弯弯的,超可爱。我们很荣幸地都坐在了第一排,并且还是邻桌,可是换组的话就一南一北,横向最远距离,但是有时候能看见你你在偷偷看我,我一看你又假装写作业,有时候不知道是看我入了神,还是看着我思绪已经飘远,我看过去的时候你没有反应,起初很害羞的,一看你在看我,我立马回过头,揣着胸口的小兔子,假装认真学习,但有时候也会不服气,赌气般的和你对视,仿佛我们之外已无其他,只有彼此了。
我坐在窗户边时,这个时候在课间睡觉时我喜欢将脸朝向窗户边,你有时候会站在楼道敲窗户,看我醒来就做一个鬼脸,我假装很恼,其实内心是甜甜的,被喜欢的人的关注。下午上课老师在黑板写题让我们抄下来的时候,我会假装我那边看黑板反光,然后搬上自己的凳子坐在空道上,趴在你的桌子上,与你一起。
我因为家离学校比较远所以骑自行车上学的,你家就在学校旁边,所以步行是常态。转眼间马上就要初三了,很怕和你分不一个班,所以让大家写同学录,后来闺蜜才发现,那张同学录上你在印刷的字“我喜欢你”四个字上用小点点圈起来了。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不亚于紫霞仙子看到孙悟空时候的心情,是波妞见到宗介狂奔过去抱住的心情。当然啦,并没有后续了,只是放假的那天全班开始互相握手以示再见,这或许是有人为了握到喜欢的人的手才想到的主意吧,反正我们也在这博浪潮中矜持的握了手。
转眼就初三开学了,没想到我们又分到一个班了,表面毫无波澜内心狂喜万分。依旧的座次,只是多了个晚自习,并不是所有人都上,只是有人申请了才上,所以稀稀拉拉座位没有坐满,所以你总会在晚自习的时候和我坐在一起,名为学习,谁知道我们都在干什么呢,聊天,下五子棋,讲故事。你告诉我要好好学习,上大学就可以好好玩了,我一直觉得你的潜台词是上大学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我一直记得下五子棋我一直输,你教给我的思路;你还满嘴胡诌,说我是天上的公主,因为心肠歹毒所以被贬下凡,我还真信了。
年少的时候可能总会说一些伤人心的话来引起对方的注意。在运动会的400米比赛中,后面有个人摔倒了,我下意识的去扶了一下她,你后来给我说别人会觉得我虚伪。我其实心里很有气,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误解我,你说别的女生善良,说我不善良。心里酸酸的感觉,委屈巴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或许你那时候已经开始意识到社会并不如我们想的那么单纯,而我还在我小孩子的意识里,并不会想太多,并对你的评价感到难过,甚至在后来的生活中,在助人为乐时都要想想别人会怎么看我呢。很遗憾,那个时候并没有与你达到心灵上的交流。
记得有一次下晚自习,我自行车的链子掉了,你很着急,帮我一直在那里安,当然之后没有成功,陪我走了回去,你再返回。其实你和我一样大呀,甚至比我还小一个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何曾做过这些事情呢。这些当初我们彼此心里所想的,时隔这么多年我才能想到每一个想法,每一个行动都多么可贵。
高中三年空白了三年,我们在市上不同的高中,中间就隔了几站路,但是就这样在高一的偶尔联系,也在我的怯懦和你的不热情中都逐渐消散了。有一次周末我们都从家里出发,在车上我发现前面做的是你,一路上从玻璃的反光中看你,与你一同下车,你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我始终都没有鼓起勇气叫你一声,甚至觉得你在时光中已经走远了,但我一直在原地,在原来的心思中无法逃脱,不能前进。
很巧啊,我们都没考上大学,还都回了县城的高中复读。不曾问对方有没有交朋友。但是我知道你有了新的朋友。那一年超喜欢吃糖葫芦,在朋友圈发到想吃糖葫芦,你下午吃完饭回学校的时候在门口给我买了三四串糖葫芦,至此,逢年过节,看到都会带到学校来给我,家里带的糖来给我,我甚至觉得你是不是对我还有意思呢。然而我有男朋友了,虽然这个男朋友后来很渣,异地恋,毕业分。
兜兜转转,总是会回不去了,我们在一个城市,但都默契了不再联系对方,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终于约了一次,你要去深圳了,我要考研了。你谈了个女朋友在宁夏,我谈了个男朋友在湖北,感情都很好,依然默契地不谈过去,我们都知道过去了,结束了,留在心底的那段美好回忆,已经不再适合谈起。祝愿彼此都过的好。如果再来一遍的话,还是这样吧。快乐的,懵懵懂懂地时间,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