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一口气》第二章 昏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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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很多事情都是有征兆的,只是当时年轻啊,被爱情冲昏了头。陈筱鱼多年后,无数次作出深刻的反省,每每都悔青了肠子,抑制不住自己想去撞墙的冲动。

陈筱鱼和吴伟平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介绍人告诉陈筱鱼,对方是美国读博归来的,是个学霸,在某世界500强的公司工作,家里是知识分子家庭,学识渊博,本人相貌堂堂,身高一米八云云。

陈筱鱼的初恋是大学学长,谈了八年,无疾而终,之后就一直对感情若即若离,并非没有追求者,只是筱鱼的心里有个疙瘩,总要她自己解开才好。

这不,老大不小了,妈妈天天念叨,陈筱鱼终于答应见面。

第一次见,陈筱鱼惊喜地发现吴伟平还是有优点的。

那是个夏天,筱鱼穿一双系带的半高跟儿黑色凉鞋,可能心情过于紧张,在公园的小路上,竟然踩到一块活动了的砖上,划破了脚,伤口流了一点儿血。

身旁的吴伟平哎呀一声,大手一把就抓在了筱鱼裸着的手臂上,免了一个大跟头。

然后,从随身带的褐色方形小包里掏出酒精棉球,撕开包装,捧起筱鱼受伤的脚。

凉凉的、沙沙地疼,筱鱼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是暖的。

吴伟平又掏出一个创口贴,小心地撕掉表面的保护膜,轻轻地贴在伤口上。

从公园出来的时候,筱鱼和伟平已经走得靠近了一些。

半年后,双方都见过了家长。

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吴伟平带上爸妈和陈筱鱼一同去苏州旅行。在游人商店里,筱鱼看中一条丝绸的手帕,素雅的小花图案,正在犹豫,吴伟平不由分说就买下了。

两人一直在嘻嘻哈哈地谈论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沈美凤的脸色不如平常。

晚上,沈美凤安排父子同住,说自己和筱鱼住,入住后,沈美凤把筱鱼晾在这间屋里就出去了。

很晚了,筱鱼忍不住开了房门,楼道里有昏黄的灯光,斜对面的房间里有争吵声。

“那你倒是说说,今天你做的该是不该?有没有错?”

“唉,妈,你有完没完,车轱辘话说了一晚上,你想要那个手绢你就告诉我,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啊!”

“打住,我又没说我要手绢,别打岔,我是说,你看看旁边,不是还有钢笔,你爸一直说想要一根钢笔,你就没上心,你爸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也不大好,不能对他好一点儿?”

“老沈,可拉倒吧,我有一抽屉钢笔哪……太晚了,让孩子休息一下。”

“不行!老吴,你不要在这里是非不分,每次都这样,半截子出来插一杠子,让我把道理讲清楚,好不好?”

“我问你,父母养你几十年,别人家,孩子大学毕业就好了,你呐,我们一直供到博士毕业,现在刚刚挣了点钱,就把父母全忘了,这叫什么?标准的有了媳妇忘了娘!你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有话和孩子好好说,回头心脏又不舒服了!”

“你们这两个人,气死我得了!”

声音渐小,直到听不清了,担心屋里随时有人出来,筱鱼轻轻关门,洗漱后,缩回床上,朝里躺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沈美凤面色白里透红,完全看不出昨晚生了气。

临退房的时候,吴伟平在酒店的商品部里买了一条丝绸围巾,竹子图案的,价格不菲。

陈筱鱼犹豫了几次,想问问吴伟平昨晚的事情,又觉得自己是偷听来的,还涉及了钱的问题,就没有开口。

多年后,每每心情烦躁的时候,筱鱼就爱和李茗洁叨叨一下,仿佛每说一遍,心里就能痛快一点似的。

李茗洁不止一次地骂过陈筱鱼:你是木头,你是猪头,你是智障啊!那老太太分明就是拿着她儿子,你连问都不问,就嫁进一个大坑,你啊,真是活该,你,你真气死我了!懒得和你说话,以后别和人说你认识我啊。

陈筱鱼暗暗想,看着老公吧,值当是多些孝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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