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刘表酒后诉衷肠

刘表在荆州厚待刘备，刘备帮刘表镇压了张武、陈孙在江夏的叛乱，张武战马名“的卢”，非常雄壮，被赵云抢了送给刘备。

刘表因担心张鲁、孙权进犯，刘备让张飞巡查南越，关羽拒守子城，抵抗张鲁，赵云拒守三江，抵抗孙权。

蔡瑁暗中对姐姐蔡夫人说：“刘备派三位将军守外地，自己盘踞在荆州，荆州人都喜欢和他交往，长久下去一定是个祸害。”

蔡夫人晚上对刘表说：“刘备在荆州深得人心，不能不妨啊！他在荆州时间太久了，应该派他到其他地方去。”

刘表温言说：“玄德是个仁人君子。”

“只怕其他人没有你这样好心！”蔡夫人不以为然。刘表沉思良久没说话。

第二天，刘表请刘备宴饮，刘表说：“玄德久在荆州，恐怕武艺都荒废了吧？襄阳下面有一县城新野，粮草丰富，玄德可以带本部人马到那里去驻扎，怎么样？”刘备欣然同意。

刘备骑着“的卢”，领着本部人马去新野，刚出荆州门口，一人在马前施礼，说：“皇叔这匹马，不能骑。”

刘备一看，是荆州幕客伊籍，慌忙下马问：“这是为什么？”

伊籍说：“这匹马左眼旁边有泪槽，右额边生白点，这都是对主人有妨碍的特征，骑它的主人会受伤害。”

刘备慨然说：“感谢先生的关爱，每人的生死富贵都由命运安排，一切顺其自然，一匹马能产生什么妨碍？”

刘备驻扎新野，军民一心，政务治安都有很大变化。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春，甘夫人生子刘禅，因甘夫人分娩前夕，夜梦仰头吞食北斗星，故取小名阿斗。刘备时年四十七岁。

曹操正是这年北征辽西，刘备特意到荆州劝刘表袭击许昌，刘表果然安于现状，不同意。

有一天，两人在后堂饮酒，刘表突然仰面长叹，刘备问：“哥哥为什么唉声叹气？”

刘表摇头哑声说：“我有心事，又不好对人说！”

刘备刚想再问，蔡夫人从屏风后面出来，刘表低头不再说话，只是喝闷酒。刘备不好再问，散席后回新野。

同年冬天，曹操北伐胜利回许昌，刘备暗暗叹息刘表错失良机。忽然一天，刘表派使者接刘备去荆州见面。两人在后堂喝酒，喝着喝着，刘表潸（shān）然泪下。玄德吃惊，想起前几个月刘表欲言又止的样子，隐隐觉得刘表今天有知心话要讲。果然，刘表凄然说“我有心事，想要玄德帮我拿个主意。”

玄德毅然说：“哥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万死不辞！”

“我前妻生长子刘琦，为人贤良，但性格懦弱，后妻生小儿子刘琮(cóng)，聪明果敢。我想立幼子刘琮继承基业，礼法不容；想依礼法立长子刘琦继承基业，可是后妻蔡氏族人，都掌握了军权，肯定会起动乱。真是左右为难！”

“自古废长立幼，祸害丛生。袁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怕蔡氏的人权力太大，可以慢慢地削除，千万不要因为溺爱小儿子做错误决策。”刘备劝告说。

刘表默然不语。

谁知蔡夫人一直怀疑刘备，凡是刘表和刘备私下聊天还是商量大事，都会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这次偷听到刘备的话，心里对刘备恨之入骨。

玄德也感觉自己多口多舌了，起身上厕所，注意到自己大腿内侧的肉增厚了，难过的流下泪来。刘表见玄德上完厕所眼睛留有泪痕，不由奇怪。

玄德伤心的说：“以前经常上马打仗，腿不离马鞍，大腿内侧肉都磨光了，如今很久没骑马，大腿肉肥厚了。想到岁月蹉跎，片刻就老了，可是功业全无，所以悲伤。”

刘表说：“玄德在许昌时，和曹操煮酒论英雄，连曹操都只认同玄德一人是英雄，你还担心不会建功立业？”

玄德也是多喝了几杯酒，脱口回答：“刘备如果有兵马地盘，天下碌碌无为的人，我还真看不上眼。”

刘表无言以对，玄德自己感觉又说错话了，借口喝多了，回馆舍休息。

刘表退入内室，蔡夫人说：“刘备野心不小，现在不除掉，以后一定是祸端。”刘表摇头不准。

蔡夫人秘密召来弟弟蔡瑁，两人商量，蔡瑁说：“不管怎样，我先到馆舍把刘备杀了再说。到时木已成舟，主公还能把我杀了不成？”蔡夫人吩咐蔡瑁赶快动手，蔡瑁连夜点兵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