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阅读莫提默·J. 艾德勒(美)的 《如何阅读一本书》。
书中有些观点深以为然,感觉自己受益的同时也适用于孩子的教育。
……老师可能用尽了方法来教学生,学生却必须自己能学习才行。当他学习到了,知识就会在他脑中生根发芽。
指导型的学习与自我发现型的学习之间的差异——或是我们宁可说是在辅助型,及非辅助型的自我发现学习之间的差异——一个最基本的不同点就在学习者所使用的教材上。当他被指导时——在老师的帮助下自我发现时——学习者的行动立足于传达给他的讯息。他依照教导行事,无论是书写或口头的教导。他学习的方式就是阅读或倾听。在这里要注意阅读与倾听之间的密切关系。如果抛开这两种接收讯息方式之间的微小差异性,我们可以说阅读与倾听是同一种艺术——被教导的艺术。然而,当学习者在没有任何老师指导帮助下开始学习时,学习者则是立足于自然或世界,而不是教导来行动。这种学习的规范就构成了非辅助型的自我发现的学习。如果我们将“阅读”的含义放宽松一点,我们可以说自我发现型的学习——严格来说,非辅助型的自我发现学习——是阅读自我或世界的学习。就像指导型的学习(被教导,或辅助型的学习)是阅读一本书,包括倾听,从讲解中学习的一种艺术。
那么思考呢?如果“思考”是指运用我们的头脑去增加知识或理解力,如果说自我发现型的学习与指导型的学习是增加知识的惟二法门时,那么思考一定是在这两种学习当中都会出现的东西。在阅读与倾听时我们必须要思考,就像我们在研究时一定要思考。当然,这些思考的方式都不相同——就像两种学习方式之不同。
为什么许多人认为,比起辅助型学习,思考与非辅助型(或研究型)的自我发现学习更有关联,是因为他们假定阅读与倾听是丝毫不需要花力气的事。比起一个正在作研究发明的人,一个人在阅读资讯或消遣时,确实可能思考得较少一些。而这些都是比较被动的阅读方式。但对比较主动的阅读——努力追求理解力的阅读——来说,这个说法就不太正确了。没有一个这样阅读的人会说,那是丝毫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的工作。
比尔·盖茨小时候曾经在西雅图生活。有一天,一所著名教堂里,慈善祥和的牧师戴尔·泰勒郑重地承诺:如果谁能背出《圣经·马太福音》中第五章到第七章的全部内容,就会被邀请到西雅图的“太空针”高塔餐厅参加免费聚餐。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圣经·马太福音》中第五章到第七章篇幅不短,全部内容大约有几万字,要全部背诵下来有相当大的难度。在困难面前,几乎所有的人都浅尝辄止、望而却步了——尽管参加这样的免费聚餐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几天后一个上午,年仅11岁的比尔·盖茨胸有成竹地站在牧师泰勒的面前,把那三章的圣经全部背了下来,竟然没出一点差错。
“你为什么能背下这么长的文字呢?” 牧师泰勒好奇地问,眼睛里流露着赞许的眼神。
比尔·盖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竭尽全力。”
比尔·盖茨良好的态度和不服输的精神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赢得了人们的赞扬和尊重。
这一周,早上送孩子的路上,和他们一起诵读《笔论》。思问很快记得了上半部分。思齐还会有一点打结,我问思问是怎么记得的,他回答:“死背的。”
怎么觉得这回答的版本好耳熟,哈哈!
尽管每次和孩子们诵读的文章我都会进行解释,但是在诵读的过程中发现,当你大声不间断地诵读多遍以后,应该识记的东西会形成心流,在我们诵读时很自然地流淌出来。
共同诵读的过程就是带一带,而当我停止了诵读,就需要他们自己过脑想一想,这其实也是从倾听到阅读过度的思考,而这个思考的过程只是主动阅读的一部分。
如同书中所说,一个人还必须运用他的感觉与想象力。必须观察,记忆,在看不到的地方运用想象力。我们要再提一次,这就是在非辅助型的学习中经常想要强调的任务,而在被教导型的阅读,或倾听学习中被遗忘或忽略的过程。譬如许多人会假设一位诗人在写诗的时候一定要运用他的想象力,而他们在读诗时却用不着。简单地说,阅读的艺术包括了所有非辅助型自我发现学习的技巧:敏锐的观察、灵敏可靠的记忆、想象的空间,再者当然就是训练有素的分析、省思能力。这么说的理由在于:阅读也就是一种发现——虽然那是经过帮助,而不是未经帮助的一个过程。
我们似乎把阅读与倾听都当作是向老师学习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真的。两种方式都是在被指导,同样都需要被教导的技巧。譬如听一堂课就像读一本书一样,而听人念一首诗就跟亲自读到那首诗是一样的。在本书中所列举的规则跟这些经验都有关。但特别强调阅读的重要性,而将倾听当作第二顺位的考量,有很充分的理由。因为倾听是从一位出现在你眼前的老师学习——一位活生生的老师——而阅读却是跟一位缺席的老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