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昨晚把睡前事项从手机换成了书,一种久违的安宁与享受从心底溢出。终于有了想写点什么的欲望,我想是文字激发了文字。很久没有动笔,亦很久没有思考,每日工作吃饭,仿佛已是最大的操劳。

前些天层出不穷的事件,令我深深感到,能够安然地过一生,竟也是一种运气。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贫瘠的心灵,在众多堪称伟大的人和文字面前,我自惭于自己的渺小和卑微,总会陷入自我怀疑的循环中。

当我认识到自己不过是平庸之资后,慢慢地,我开始认命于自己的平庸,我不再希冀自己年入百万,叱咤风云,也不会幻想把自己活成一本励志书,每天打鸡血般埋头前进而忽略了生活本身。

但我也会怕这一生碌碌无为。

前些天读到一篇王迅的访谈,让我更加理解了这个“小人物”,他的敏感、自卑、脆弱,他的笨拙和见外,他说他和松鼠还真挺像,没有安全感,他总爱说“企者不立,跨者不行”。大意是欲速则不达:惦着脚尖,会站不稳;步子跨得太大,会走不动。“所以慢慢走的话,我起码少犯错误。”

我是一个性急的人,两三天没有看到成果就会泄气,可是,无论是工作还是所谓创作,亦或是人生,都需要经历一段折磨,回顾的时候,才能看到一路成长。

他说再苦再累都得坚持。有的时候上帝是考验你的耐心,你说你喜欢,他就开始折磨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

我以前觉得这样的话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无奈之举,现在,我学会了和自己较劲。我不是个聪明的人,学一个知识我需要反复看上好几遍才能记住,动手做更要花几个小时才磕磕绊绊完成。

但我不会再怪罪自己笨,就像小时候比赛跑步,总会盯着别人的步伐而打乱自己的脚步,如今,学会把更多的目光看向自己,更加关注自己的内心,是不是问心无愧,是不是张弛有度,是不是和自己相处愉快。

这些年,关于留在北上广还是逃离北上广的争论一直存在,仿佛每一个人的理由都无比强大,并且一定要说服对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我从未怀疑过任何人的选择,更从不觉得有必要解释自己的,我对大城市,仿佛是从懂事就开始的一种执念,说是幻想也可以,我偏执地认为大城市拥有一切,仿佛长大就是为了出去看看,看看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五彩斑斓的美好。

大城市有一切。有很高的大楼,有很多的人,有很多的钱,有很多的机会……也有穷困窘迫,也有孤独寂寞。

我早知道。

我也早就准备好,背起理想和行囊,没有安定之日。

只是,我爸爸在听到我换工作或将要换工作时,总是异常惊讶又焦虑,仿佛我解除的不是一段劳务合同,而是婚姻关系,怕我不够稳定,也怕我蹉蹉跎跎,逐渐没了市场。

这些,我当然也懂,我更希望他能明白,这个世界运行得如此之快,不会再有可以依靠一生的活计,我也不会有大富大贵的机遇,但在温饱之外,总还渴望看见更多的风景。

我依然相信我的人生还有更多的可能性,如果无论怎样的努力都难以冲破阶层的枷锁,为什么不在既定的命运里,跑出更大的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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