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缘起,在人群中,我看见你;缘灭,我看见你,在人群中。


作者\方知

你是路人,我是娇懒的偷阳者。

长期搁置的东西会发潮、泛霉,人宅久了大抵也是会发霉的吧!正当霉向受着多层庇护的心进攻时,阳光恰巧从一亿多千米外的天际赶到,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早不晚的到来。

带着稍许泛霉的心,择了一处稍微僻静而又不失阳光的圣地,落叶铺满大地,时不时又有几片枯叶随风盘旋而下,偶有几只调皮的鸟儿嬉闹,在阳光的爱抚下,泥土也开始泛出淡淡的香味。

这时最好的选择莫过于舒舒服服的仰躺在落叶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张开双臂,拥抱着温暖的阳光,闭上眼睛,贪婪地吸收着大自然的气息,不知何时开始,已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似乎做了一个梦,睡梦中我正唱着一首平日里很喜欢而又唱不好的歌曲,用脚轻踩着拍子,竟就这样轻松地唱出来了,正当我沉浸在这种成就感中时,突然意识到拍子似乎有些对不上,声音似乎越来越大,来的方向也不对,猛然睁开双眼,你已走到我身旁,我有些窘迫地翻身坐起,你似乎有些惊吓到了,退了一步,细眉微微蹙起,见如此,我更觉窘迫,于是挤出了一个很腼腆的笑容,你似乎明白了我的窘迫,回应了一个笑容,柳眉轻轻扬起,嘴角稍稍地向两边勾起,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如花一般美丽,如阳光般温暖,那么真实,和着阳光悄悄地驱散了泛在我心上的霉。

你带着那个笑容从我身旁轻盈的走过,我的视线情不自禁的便追着你的背影走,你一袭黝黑的直发齐腰,泛着淡淡的光泽,微风轻浅地带起你的发丝,你的穿着淡雅、清新,一条淡绿色长裙,外搭一个小披肩,脚上是一双洁白的帆布鞋,裙摆随风扬起。从你的背影似乎也能看到你甜美的笑容,你很快从我的视野里消失,而我却将目光停留在你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舍移开。

你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悄然从我的世界里经过,而我的心,却漏了一拍,无所适从。此后,爱宅的我却喜欢出寝室闲逛了,哪怕是没有目的的闲逛,不,并非没有目的,是有目的的,只为着能再次和你的笑容偶遇。

不大不小的校园,不早不晚的秋雨。时至那日,我才为我不喜欢撑伞的习惯感到欣慰,莫名的加深了对这一习惯的喜欢。外面吹起了微风,不多久便下起了绵绵细雨,突然起意出去走走,加了件轻薄的外套,没带伞,便走进那片微雨,细细的雨,倾斜而下,触在脸上,冰凉而不刺骨的,似乎连心也触动了,踏着缓慢的脚步,看着各色各样的行人从身旁穿梭而过,心中竟生了一种莫名的欢喜,嘴角情不自禁微微扬了起来。突然眼前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缓慢的在雨中行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此时,不知是你还记得那个窘迫的我,还是记得我腼腆的笑容,还是为着两个似乎同道的人,又或者三者皆是,你再次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依然是秀眉微微扬起,两个浅浅的酒窝,依然那么温暖,短暂的停顿,彼此交换了个默契的笑容,依然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便擦肩而过。

再次邂逅的喜悦盈满了我的整个世界,突然就那样相信着,你是记得我的,你也跟我一样,相信我们是人群中的同路人,你也在期待着下次的偶遇。突然便觉生活中满是笑容,行人在笑,同学在笑,老师在笑,落叶在笑,风在笑,连书本上的字也开始欢呼起来,我也笑了,我要带着笑容迎接下一次的偶遇。

你有没有发现从窗户向外面眺望来往的行人,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这一次,这一个场景,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双眼,并向全身蔓延开来。你依然是带着笑容的,只是你的身旁多了一个人陪着你笑,你们挽着手,缓缓走在窗下的那条大道上,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很欢快的话题,你时不时的笑,时不时又似乎在假装严肃,你的表情丰富了很多,除了那种温暖的笑容,还多了份孩子气,你很幸福,这是那一刻我能够明白的。你们从路的一端走来,又消失在路的另一端,留下无可触摸的背影。

突然便觉有些疲软,回到座位上瘫坐着,陷入了沉思,蓦然发现我们竟从未有过任何语言的交流,至今我也没听过你的声音,更不曾获知你的名字。回望这段时光,想寻得一个理由,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是逢了个好时节吧!艳阳高照,落叶纷飞,但又更像是逢了个好心境,可又觉是你清新淡雅的气质,温暖甜美的笑容,哦,又或许是你像梦一般地闯进我的世界,再或者是天空中绵绵的细雨,或者什么也不是,只是,只是一眼,便倾了心,为之喜,为之忧。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回过神来,不觉打了个哆嗦,再度向窗外望去,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这一刻已是细雨绵绵,再度起意走向雨中,雾蒙蒙的天空,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景象,只有我踩着雨拍前行,雨水打湿了眼镜,取下眼镜,隔着这层雾,愈加模糊。缘起,在人群中,我看见你;缘灭,我看见你,在人群中。

后来依然不期而遇着,而每一次彼此都只是很默契地相视一笑,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突然为这种远远观望你的幸福而欣喜,多么感激当日的那扇窗户,我在窗户里,你在窗户外面,你不曾知道我的任何心境,不曾发觉那一刻我的失落,只是这样能在这个校园里不期而遇,然后默契地相视一笑,便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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